“无妨,我早已释怀,”小尼姑淡然,“师父待我如亲子,有她在,我从不感孤独。”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已至一座简陋草庵前。乔云娜望着破旧草屋,好奇问道:“这是哪儿?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师父闭关之处,”小尼姑转身笑道,“师父在里面。”
她上前敲门,高声道:“师父,您要接的客人到了。”
“请她进来。”庵内传来温和之声。
乔云娜随小尼姑入内,只见堂上蒲团上坐着一位女尼,虽显庄严,却异常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乔云娜微愣:这便是小尼姑的师父?如此年轻?她不是说师父四十多岁才出家?
但她不失礼数,深施一礼:“师太好,晚辈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为三生有幸。”
“施主免礼,请随意坐。”中年尼姑指了指面前的蒲团。
“多谢师太。”乔云娜脱鞋坐下。
“师父,我……”小尼姑完成任务,不知所措。
“妙心,你也坐,”中年尼姑微笑招手,“来,与师父同坐。”
“谢谢师父。”妙心小尼姑亲密地挨着师父坐下。
“正值酷暑,非游历佳时,施主远道而来,有何所求?”中年尼姑缓缓问道。
“师太慧眼如炬,”乔云娜忙答,“晚辈慕名而来,欲为家父卜问吉凶。”
“令尊遭遇何事,令施主如此忧心?”中年尼姑问。
乔云娜简述家中变故,忧虑道:“家父下落不明,我只想知他是否安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中年尼姑合十,“我虽不能预知令尊详情,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观施主面相,善根深厚,出身福泽,故令尊即便暂遇逆境,亦能转危为安,施主勿忧。”
“师太,我不太明白,”乔云娜歪头思量,“您说他会化险为夷,那他现在怎样?安全吗?”
“阿弥陀佛,小施主,此事我难以确切回答,”中年尼姑合掌,“卜算仅据象数断吉凶,所得不过吉凶悔吝等概词。至于过程中具体变化,占卜者无从悉知。”
“否则便是先知,而非卜算,”中年尼姑淡笑,“且世事变化,除定数外,尚有变数。定数为先天因果,不可更改;变数则是现实际遇,不断冲击人的宿命。故有云,世间富贵,七分天定,三分人为。”
“师太,您说得太抽象了,”乔云娜尴尬道,“似懂非懂,能否详述?”
“这样吧,”中年尼姑浅笑道,“令尊此劫,乃定数。商场如战场,无论人心善恶,欺诈难免,故其遭人暗算,不足为奇。”
“但你们正积极应对,这就是变数,”中年尼姑笑道,“过程中,你遇见了能改变命运之人,且幸运地把握住了机会,因此你及令尊的命运,都将经历复杂变化。”
“您是指王逸飞?”乔云娜惊讶。
“他叫王逸飞?”中年尼姑点头,“甚好,甚好,名字虽显富贵,却不失道家风骨。看来聂左使确是高人,胜我一筹,阿弥陀佛,
“师太,您这是何意?聂左使又是谁呢?”乔云娜被这一番话弄得满头雾水,不由得迷茫地追问起来。
“哎呀,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中年尼姑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只因一时思绪飘远,忆起了昔日的一位故友。”
“故友?”乔云娜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您的意思是,逸飞与您的旧识有所关联?”
“嗯。”中年尼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怀念,“逸飞的师父乃是我的方外交友。未曾想,自二十年前崆峒一别,他隐居避世,竟悄无声息地培养出了如此杰出的弟子,实在令我艳羡不已。”
“这么说来,您以前见过逸飞了?”乔云娜连忙追问道。
“不曾。”中年尼姑再次摇头,语气平和,“这些年我深居简出,于庵中闭关修行,外界之事鲜少过问,自然无缘相见。”
“那您是如何得知逸飞是其弟子的呢?”乔云娜疑惑不解。
“呵呵,这孩子身上携带着一件我那位友人的信物,世间独一无二,非亲传弟子不得拥有。我只需感受到那信物的灵气,便知其来历。也正因此,我才遣妙心前去迎接诸位。”中年尼姑笑中含着几分神秘,缓缓解释道。
“原来如此。”乔云娜恍然大悟,对着中年尼姑调皮一笑,“我还纳闷,师太与我们素未谋面,怎会如此热情款待。”
“这是一方面原因。”中年尼姑目光温和,笑容可掬,“但见到你,其实还有另一层深意。”
“另一层深意?”乔云娜好奇心被激起,“是指和我有关吗?”
“正是。”中年尼姑点头微笑,眼中闪烁着慧黠,“施主资质非凡,故而我想与你结下一份善缘。”
“善缘?什么样的善缘?”乔云娜一脸茫然,“需要我布施财物吗?”
“阿弥陀佛。”中年尼姑双手合十,轻声念道,“施主误会了。我既已遁入空门,视金钱如浮云,并无意求取施舍。”
“师太,真是抱歉。”乔云娜略显尴尬,“我只因常在电视剧里看到善缘便与捐赠相连,所以才会有此误解。”
“无妨,无妨。”中年尼姑笑容依旧温暖如春,“施主心怀善意,已种下无边福田。但我所言之善缘,并非财物之求,而是有一事相托,若施主愿意相助,我将不胜感激。”
“哦,原来如此。”乔云娜连忙点头笑道,“师太请讲,只要是力所能及,我定当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