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六块。”陈宴很无语。

他有些怀疑计算机学院是不是收错人了，收了个文科生，这么基础的数学都搞不明白，能学好计算机？

“对呀，是六块。”方思依旧笑着。“但是我就给你转四块，剩下的两块……就当我欠你的。”

“那算了，剩下两块我不要了，你留着去买瓶冰红茶吧，就那种小瓶的。”

陈宴起身就要离去。

他已经能够想象，如果自己和方思还保有某种牵绊，那往后的日子恐怕将不得安宁了。

稍稍放松下来，陈宴感觉这黑暗的一天就要结束了，自己因为方思而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天要重见光明了。

“先别走。”

“你刚才说的内容……”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方思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放下，冲着陈宴招招手。

她料定陈宴不会走，因为陈宴就是这样一个较真，或者说倔强的人。

“对于辩论的看法，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

果不其然，方思的话像是虚空中传来的咒语，陈宴不受控制地转过身来，反驳了一句，“什么看法？你的意思是辩论应该为了胜利，选择说一些自己不认同的观点？”

方思一只托着腮，另一只手在餐桌上有节律地敲击起来，然后展颜一笑：“当然！”

然后她不说话了。

“那你就这样认为吧，我并不想说服你。”

陈宴承认，和方思接触时间长了之后，虽然还会有拘谨，但更多的已经是自然，主要是方思并不会给他特别大的压力或者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即便他说出一些方思不认同的观点，方思的第一反应好像也是先去理解，理解不了再尝试用他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说服。

如果人人都是这样讲道理的话，陈宴感觉那其实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他的惧怕更多来自一种自己想不明白的轻视和嘲笑。

“但我想说服你。”

陈宴没有返回座位，但方思追了上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假如我能说服你，你就加入我们辩论队好不好？”

“是否被说服取决于我的回答，只要我不承认被说服了，那你就永远不会有机会证明我被说服了，这种把胜利放在别人手里的情况，你能放下心来？”陈宴边走边说。

同是睿信书院的学生，方思和他住在同一片宿舍区，在甘棠园7A栋，所以两人顺路，倒还能继续聊聊。

“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你才认识我几天，你就说我不是那种人，你的信任是不是也太廉价了点。”陈宴心里有些失落。

他希望方思是只对他一个人这样，而不是方思本来就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那……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相信你，这样说怎么样？”

方思一脸好笑地看着陈宴。

其实陈宴那语气和表情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也就他自己不知道吧？

而陈宴这时候也满意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