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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谢朋被带到四楼,这里主要是做方向盘,有一股浓郁的劳动者的气息。有一个人引起谢朋的注意,只见他染着黄头发,谢朋感觉他是一个正派的大哥哥,一个很好的人。当他移动的时候,才发现他在地上爬着走,以后谢朋会明白,原来他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症,两只脚没力气,他叫刘波(此刘波非彼刘波)。刘波看明白了谢朋的心思,嘴上笑了笑,继续干着自己的事。

干了几天,师傅彭国华叫谢朋磨刚捣好的方向盘,谢朋接过方向盘,感觉热热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彭国华就是叫谢朋磨,谢朋将方向盘自认为磨好了,不知道标准,接过下一个方向盘,磨起来,磨了五六个,彭国华一看:“你这磨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高,都没磨到位,这像什么”,说完就用角磨机修改,谢朋则被叫去干杂事。

毛熙真的好像汪锦山,音容笑貌,言谈举止。那时,谢朋想上厕所,站起来老实的说:“我想上厕所”,意思叫毛熙让一下,上完厕所回来,毛熙说:“你有没有冲厕所,没冲的话,小心我打你”,谢朋愣了一下,说:“冲了的”,实际上,谢朋没有冲。毛熙辞职离开了,在谢朋心里,跟汪锦山离开班级时是一样的感觉。

谢朋在修方向盘,来了个中年男子,他也拿起方向盘做起来,谢朋拿起他做过的方向盘就修起来,彭国华看见了说:“都做好了,还修什么修”,谢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他是师傅级别的人,还开过厂,叫周祥兵。

吃完晚饭,要加班,谢朋早早的上了四楼,在四楼的露天坝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凉风阵阵的,谢朋走上前,问:“你在这个厂做了多久了”?聊着聊着,谢朋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刘星,谢朋注意到了他的手表,问多少钱买的。中午,打饭的时候谢朋看到刘星把打到碗里的饭又倒出来,说:“你怎么这样”,刘星说:“你管得着吗”!谢朋吃完饭就上楼了,要开工的时候,彭国华上来说:“下面有人死掉了”,刘星死掉了,谢朋惊了一下。下午下班了,谢朋来到下面,人们都在谈论刘星。原来,刘星可能有心脏病,吃完饭,说想休息一下,就一睡不醒,送医院的时候,脸都发黑了。

谢朋问周祥兵的手表多少钱买的,周祥兵说到了机械手表,说机械手表不用上电池,也不用上发条,戴到手上就可以了。一千多块钱,谢朋数钱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把钱给售货员的时候,心里还舍不得。手表戴到手上,只是多了一种感觉,回到家,妈妈看见了说:“你买了只手表呀”,语气像在责怪谢朋乱花钱。进厂干粗活戴手表,是有一点不妥,没多久,戴手表的地方就起水泡了,换一只手戴,同样起水泡,问周祥兵,周祥兵说,可能是对表带过敏,建议谢朋换条真皮表带。谢朋还真去换表带了,对那老头说明了来意,那老头拿出了表带,谢朋强调:“要真皮表带哟”!老头信誓旦旦的说:“放心,肯定是真皮的”。没几天,戴手表的地方依然起水泡,谢朋用火烧表带的一角,有很大的胶臭味,又被坑了一百多块钱。后来,手表被谢朋不小心压坏了,再后来,搬了几次家,手表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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