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大脑懵懵的,呆呆的站着,看着手里的钢笔,紧张的心怦怦跳。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个通讯兵老乡长什么样子,甚至想不出来他的面孔。白芍忽然趴到车窗上,她使劲地往后看,站台被火车甩得很远很远,早已看不到人影。
白芍靠在座位上看着手里的钢笔,列车上的喇叭里响起了那首令白芍永生难忘的歌曲《人生小站》。一路上她一直把钢笔握在手中,静静的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高高的蓝天,蓝天上的片片白云,空旷荒芜的黄土高坡。
小站上匆匆的别离,白芍的心里荡起一阵阵涟漪还有失落,这个少女沉醉在青春懵懂的美丽里。她在心里一遍遍想着等她回来把钢笔还给这个老乡时候的情景。
坐在白芍对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带着两个男孩,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另一个只有五六岁。两个男孩特别调皮,从火车启动平稳开始就没老实过。他们俩又打又闹一会也不消停。
列车员刚刚给小茶几上的茶杯加满热水,两个孩子互相推搡一下把茶杯打翻了,刚好一杯开水倒在白芍的双脚上,白芍疼的尖叫一声。坐在旁边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赶紧拿起他干净雪白的湿毛巾包住白芍的双脚。列车员也赶来了,他打来一杯凉水慢慢的淋在毛巾上,不一会,白芍的脚面上鼓起几个大大的水泡,火辣辣的疼。中途换乘的时候,白芍咬着牙上车下车,好容易才挨到了终点站,同车厢的好几个人扶着白芍走到站台上,小哥白家旺接到二哥白家业的电报早已等在那里了。他没想到白芍脚被烫伤了,还那么严重。小哥小心的背着白芍穿过出站口租了一辆车回到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秦有花连看都懒得看白芍一眼,白芍看出来了他们在吵架。父亲看了看白芍,让她去沟西的大哥白家兴家替大哥看房子,大哥把大嫂带去东北了,家里没人住。
小哥白家旺给白芍买了涂抹烫伤的药膏和一点零食,又留下一点零用钱就赶回乡里上班去了。
晚上的乡村漆黑黑又幽静,难得会传出来几声狗叫声。白芍坐在大哥家院子里,望着黑洞洞的天空发呆。她忽然想起那个通讯兵老乡送给她的钢笔,她一瘸一拐的把书包拿出来,翻来翻去几遍也没找到,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白芍脚疼不能走动只能躺着或坐着,好多天了只有好朋友陈保霞听说她脚伤了,天天晚上过来陪她,给她带点煎饼咸菜吃的东西,陈保霞的母亲听说白芍脚被烫伤了,她到集上杀狗的狗贩子那里要了一块黑狗油,让陈宝霞带给白芍,让白芍天天涂抹在烫过的燎泡上。涂抹过黑狗油,白芍感觉脚上凉阴阴的,舒服多了。
白芍回家很多天了,一直在大哥家住着,父亲白为智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姨娘秦有花更是从来没有过来看过白芍。小哥白家旺利用休息的时候就给白芍买很多饼干、麦乳精一些吃的喝的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