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你不是杀手榜一吗？最近怎么屡次失误？”

不病凑近了些，他的声音很阴寒，“阁主已经很不满了，至墨代你受了全部惩罚，现在的他，生不如死。”

上官莲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喘息。

十五音的惩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为了杀手的绝对忠诚，起着杀一儆百的作用。

她想起去凤翼门的前一晚，只轻轻推了至墨，他便露出痛苦的神色。

当时她只以为他在佯装，怎么会……

她有些后悔，在皇后的灵堂外，心中恻隐而过的片刻善意，终究变成枷锁，却砸向了至墨。

“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手段的女杀手，把自己的大人哄得团团转。”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心脏里，她颤抖着双唇，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她从来不想让至墨承受这些，可为什么……

“不是的……”

不病的声音从银色的苍鹰面具下传来，如同鬼魅，“来的时候，至墨叮嘱过我，不要难为你。”

“所以，接下来的任务，麻烦你用心些，或者，”他顿了顿，“堂堂正正自己回去领罚。”

“我不像至墨，不会手下留情。”

上官莲心中一阵悲凉，“我明白了。”

交代完任务，他没有再看她，飞身离开了。

坐在屋檐上，继续在暗处观察她，她推开了窗纱，私下张望着。

作为杀手，她确实很谨慎，能力也强，可惜这不是她该有的命运。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不病才收回目光。

作为十五音四首之一的隐部大人，他从来不会有半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

这一次，只因为她是至墨在意的女人。

难道在意一个人，会如此疯狂、执着吗？

不病看着天空发呆，他的手指微微蜷缩，露出里面还未启封的瓷瓶儿。

女人，就是麻烦。他感慨。

不病走后，上官莲睡不着了。

不知道至墨现在怎么样了，究竟被罚的多重。

最近的任务，自己确实频繁开小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关于太子的事情，她狠不下心。

沈骁行不仅是峷朝风光无两的太子殿下，也是刚失去至亲不久的少年郎。

她总想着，那天能不能来得晚一点儿，再晚一点儿。

至少，让他能走出这段阴霾的日子。

她时常觉得自己被割裂的矛盾极了，以至于她怀疑，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遗忘了什么。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睡了吗？”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上官姑娘？”

上官莲本不想理会，夜近三更，正是休息的时候了。

拗不过门外的人实在执着，她掀开薄毯从床榻上爬起来。

“怎么了？”

上官莲披散着头发，眼里还有些惺忪，显然刚醒过来，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奴才奉了陛下口谕，请上官姑娘去一趟养心殿。”那小太监躬身道。

“三更半夜的，去那儿做什么？”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

小太监也不敢乱说话，只好低下头不吭声了。

“走吧。”

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也只能去了。

“上官姑娘跟着奴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