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凶险无比，据我所知，有不下三个杀手组织会渗透进参选秀女，当心被他们察觉。”见行莲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至墨皱眉。

“还有什么，直说就好啦！”她拨弄着琴弦，划出随意的几音。

猝不及防的，至墨把她拥入怀中，琴身砸在地上，发出嗡鸣，却毫发无损。

“欸你！”

至墨用了很大的力道抱她，仿佛把她融进骨血一般，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急切，“皇宫是我们的未知区，入宫后一切都要靠自己，这是你的杀青之作，记住，一定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

坐在惊鸿楼明亮的妆奁前，上官莲细细擦拭着琴身，上面还带着常人不可察觉的、淡淡的血腥气，她细嗅着这令人陶醉的味道，还不忘对镜把眉间的花钿贴正。

任务，开始了哦。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惊鸿楼的老鸨笑着走了进来。

“王妈妈。”上官莲起身，笑着说道。

“上官姑娘快坐，惊鸿楼得以在七日内重建，还要多亏那些仰慕姑娘的公子富商。”

“王妈妈抬举我了。”

“哪有，咱们楼里那么多姑娘，一晚上赚的钱也赶不上姑娘弹奏一曲，姑娘就别自谦了。”

老鸨上下打量着上官莲，眼珠一转，笑道：“姑娘的姿色，绝对是咱们楼里数一数二的，不知姑娘可想挂牌？”

“王妈妈好记性，我与惊鸿楼签的可不是卖身契。”

见她面色冷了几分，王妈妈忙打着哈哈，“瞧我，忙昏了头，打嘴打嘴。”

“今晚是雪姑娘初次挂牌的竞拍夜，最后的压轴一曲就拜托姑娘了，这个忙可一定得帮妈妈呀。”王妈妈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宫里也来了贵客，那些妖里妖气的姑娘我不放心，咱们楼的档次能不能再升一阶，就看今晚了。”

“王妈妈这么多年待我如亲女儿一般，说这话就见外了。这是小事，不过王妈妈也记得，上次还有歹人冲上台子，妄想轻薄于我，不知这次……”

“哎呀，姑娘放心，一定不会再有了，”老鸨忙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谢谢王妈妈了。”上官莲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浅笑，眸中却划过了一抹厌恶之色。

“不敢当，不敢当。”王妈妈连连摆手，退出了房间。

夜晚的惊鸿楼，灯火通明，莺歌燕舞，一派热闹景象。

夜幕降临，惊鸿楼的舞池中间搭起了玉石制的高台，四周围满了人群，舞台两边摆着十几套圆形桌椅，座无虚席，显然都是等着竞拍雪姑娘的客人公子。

至于雪姑娘，上官莲只知道她擅舞，鲜少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曾有客人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倒是不知道王妈妈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雪姑娘也接起客来。

今晚是雪姑娘的主场，她穿了一件素色的薄纱羽衣，上官莲为了与她相衬，穿着一件红裙，坐在台上不起眼的一隅。

上官莲的目光扫过二楼，一向尘封的雅间忽然点上了灯，淡黄色的纱帘垂了下来，想必是宫中的那位贵客。凭借杀手的敏锐视力，她透过缝隙看到男子拇指上转动的羊脂玉扳指。

“殿下，她便是上官莲。”侍者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嗯。”

“金主公子，您看可以开始了吗？”王妈妈脸上堆着笑，躬身问道。

未多言语，手上的扳指停止了转动。

老鸨忙道：“好嘞！”

多面铜镜同时亮起，道道月光汇聚在雪姑娘身上，宾客皆屏息凝神，生怕错过雪姑娘的一颦一笑。

坊间传闻，上官姑娘的琴，雪姑娘的舞，任得其一都乃人生极乐事。

琴音响起，空中隐隐有雪花飘落，明月正当悬。

“哇，五月居然下雪了！”

“这仙乐一般的琴音真是让我耳目暂明。”

“雪姑娘的舞姿真乃冠绝京城啊！”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楼上的人闭着眼，听着琴音，面无波澜。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遍布惊鸿楼，只等墨莲现身，将他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