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洪艳安安稳稳,各自操劳奋斗。每日早出晚归,一路同行。自从上次张哲一出租屋内发生的惊魂一夜,我和洪艳再无跨越雷池一步,其实那晚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翻云覆雨就被张哲一搅黄了。我俩工作刚刚落实的那段时间,各自一门心思扑在提升业务水平、适应工作环境和同事人际相处上,心无旁骛。吃吃饭,聊聊工作上的进展,就已经占据了我们约会大量的时间。每个刚刚涉足社会的年轻人起初都充满了活力与朝气,斗志和精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他们对于未来的设想和规划往往都抱着无限的幻想和憧憬。
我每天出入呼市高档的写字楼,与一众各行各业公司的年轻人塞挤电梯,我的穿着算是鹤立鸡群,风光无限,特别有面儿。如果现在有一辆自己的车就更是锦上添花了,那是我短期内的奋斗目标。随之而来的是同性嫉妒的目光和异性花痴的眼神让我暗暗窃喜了好长时间。从电梯口到我的办公桌,迎来送往,与同事礼貌的点头打招呼是每天必做的事情。“早上好!”我希望能够给同事之间留下谦卑、礼貌的印象,我得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中道律所这个大家庭。我需要利用这个平台证明自己的能力与价值,我迫不及待。
律师行业目前可以说是我国最市场化的职业,市场化意味着薪酬收入均遵循市场规律,受供需关系,同业竞争以及自身的竞争优势等多种因素所左右。总的来说,单个个体收入水平有高有低,但平均水平仍然处于中高水平。简而言之,律师行业的待遇在各行各业当中稍占优势。体面和光彩照人是外行人给予律师这个职业人最初印象的评价。
一个月之后,熟悉了律所整个流程和工作头绪之后,我开始陆陆续续可以接到芝麻粒大小的案件,都是别人挑剩下没什么油水的案件。接受民事、行政案件当事人的委托,担任代理律师,至少还有几千块代理费,我初试牛刀,乐此不疲。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同事之间存在强烈的竞争关系,此消彼长。所以整个律所的团队表面上大家相敬如宾,客客气气。在律师面前使不得背后那点尔虞我诈的小伎俩,难免会被人抓住把柄反将一军。
此刻丁晓飞醒了,拿起手机看着陌生的未接迟疑片刻,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有两个沈茜的来电,她的号码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要在沈茜舞蹈室上班,迫不得已才留下了丁晓飞的电话。他当下没有回电的倾向,烧开水煮了一包泡面。为什么他年纪轻轻的,总感觉对生活没什么斗志?是他生活遭遇了什么变故或者受到了什么打击?我不得而知。
今晚病房里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我猜想尹慧可能去了我父母那里。丁晓飞照样打盆水帮着病人擦拭身体,一贯的颓废模样。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沈茜出人意料的悄悄进入了病房。她站在床前驻足,然后上前趴在病人的耳边低声私语,最后庄严的把自己脖子上的观音带在了病人的脖子上,塞进了病号服里面,全程肃穆。观音重回到我的身上,希望能给我此次渡劫任务带来好运。
她注视着病人,神情沮丧,头也不回的说:“秦远还能醒吗?”
正常来说有责任心或是稍稍热心的人至少都应该问候沈茜的身份,可丁晓飞没有。他冷漠的难以置信,你要说他们两人之前见过绝无可能。他们两个陌生人竟然能你一言我语无障碍的交谈,我实在佩服。
“不好说。”
“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吗?你晚上是在这照顾他吗?”沈茜发问,这下遭了,要露馅了。
“是。”丁晓飞出神片刻,惜字如金,两个问题他只回答了一个是。
“你今天的工钱不要啦?”沈茜翻开钱包,递了一百块塞在丁晓飞手里。
“啊?这是什么意思?”丁晓飞愣愣的发问。
“不是你自己说当天结算的嘛,你一天做两份儿工?身体能受的了吗?怪不得你白天急着回去,是回去补觉吗?”丁晓飞死活不接钱,木讷的反应良久,他在思考,思考着沈茜话语的意思。沈茜愣了愣,望着不知所措的丁晓飞感觉十分诧异,她无奈收回钱说:“那我明天一块给你你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