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帝初登基时,尚存雄心壮志,勤勉治国,广开言路,颇有明君之风。然至中年,却渐显懈怠,不耽女色却沉迷于佛道,常旷朝修炼,自号太清真人。
夏青理解,治理江山非一日之功,少年天子的热血消退,大秦江山于他而言太过沉重。
夏青认为,若皇帝放弃做英明神武的好皇帝,那定然危险,因再无束缚。
尤其对那些想为国家和百姓做实事的忠臣良将而言,他们的诉求与皇帝相悖冲突。但对某些阴谋家,却是机会。
幸亏她爹非阴谋家,也非实干家,不然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她爹是监察御史,大哥仅是小文吏,二哥还在书院读书,祖父已离世,老家族人没几个出色的。
再说她姥姥家,最有出息的是姥爷,乃一老秀才,当初她爹得他助力才踏上仕途。
姥爷去世后,三舅十七岁时在她爹指导下考取秀才功名,而后屡试不中。
家族近亲中,最出色的竟是她爹,也就是说,她爹无家中长辈依靠指引,岳家也指望不上,他反倒成为众人依靠。
知己好友?朝堂上守望相助的盟友?皆无!都说她爹夏得胜是大秦朝堂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监察御史,实则她觉得父亲是妥妥的朝堂孤儿。
分析完这些,夏青几乎能看到父亲孤独行走在如冰的官道上,如履薄冰,冰下凶险万分。
所以,她不像爹娘那般乐观,其实她爹内心或许也不乐观。瞧他年仅四十,头发已渐白,可想而知其内心的焦灼煎熬。
不过能肯定的是,她爹很疼她娘,看她娘如今仿若三十出头便知,压力全由他自己扛着。
“娘,爹一般何时下朝回家?”
“依以往经验,咱家离皇宫远,午时初应能到家。”
夏青算了算,午时初即十一点左右。如今冬季早朝六点开始,需上早朝的日子爹五更天就得起床,着实辛苦,早朝期间还得站立数小时,亦是艰辛。
“阿娘,稍后我挑几个精神的小厮,咱们一起去大门迎迎爹吧?”
冯氏失笑:“需要这般大阵仗?”
夏青认真点头:“那必须的呀。爹这几日如此辛苦,为的啥,为给我出气啊。我不能毫无表示。”
她知晓爹今日早朝为柳家准备了一份厚礼,只是不知这厚礼能拉柳家几人下马。
但夏青估计,此役之后,他那些政敌会再次见识到父亲的威胁,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
俗话说人生最险得意时,人最得意时也是防备最松时。
她如今深刻认识到父亲的重要性,保护己方主力,她义不容辞。
“你就这般肯定你爹能斗赢柳家?”
“不论输赢,我皆以爹为傲!”
“行,阿娘听你的,稍后咱就去大门迎你爹。”
于是夏青唤来陈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