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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寒幽剑

无量山,泰峰。

“天翼大人,我想要回恒野之原去祭祀一下初代雪傲。当初要不是有他老人家当初与魔族兴檀以命相搏,撑到玄武大人到访。我们一族,可能也早就不复存在了。”广俞是个念旧恩的人,在雪傲一族中,都流传着这样一段话:

水有源树有根,落叶归根念旧恩。

如今雪傲族一脉虽然在无量山站住了脚,但是对于先祖的恩情也不能忘。说来广俞也是有些时日没有回去看看,这才向天翼亲自申请。

“嗯,是该回去看看了。你一个人的话,要多加小心。毕竟恒野之原在多年前变成了一片冰雪荒原,寒气冻人,终年不破。以你的修为,祭祀过先祖后要早些回来。”天翼其实还担心魔族的动乱,虽说这两年来,不知为何魔族安分了不少,但是他们作为玄武眷属,也切不可掉以轻心。

身负着守护玄武闭关的重任,天翼一刻也不敢怠慢。

“那我速去速回,十日必归。”广俞说完就动身要走。天翼在最后却还有一事交代,叫住了他。

“等一下。”听到天翼之令,广俞身停,恭恭敬敬。

不是责罚,也并非麻烦,只听天翼婉言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天翼大人了,你是雪傲首领,同为无量山四卫,和我是同辈。就叫天翼即可,否则外人会以为我们玄武眷属之间有隙。”

广俞自认为,能和四卫并驾齐驱的,当属初代雪傲,自己一介后生晚辈,不过临危受命,属向和四卫相比还远远不够。

另外自弃水闭关以来,天翼是为无量山操办各项事宜最多的四卫,在整个无量山都有着莫大声望。广俞称她一声大人,也是为表敬意。倒是没有想到天翼所说的那层含义,仔细想来,的确如此。

谢过天翼之后,广俞日夜兼程赶赴旧里家园。

自从当年兴檀降临,以一魔之力虐杀雪傲全族时,初代雪傲陨落至此。在属向交光的混乱场面之下,广俞也不知道究竟是那兴檀施展了何等妖法,将原本生机盎然的恒野,化为了一处冰雪世界。

此地冰雪似有魂灵,对于这类生灵的接触都会下起雪雨冰雹。低温轰炸之下,足以致命。因而没有兽族敢主动靠近这里,昔日的丰茂草原,如今也无人问津。真是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呀。

广俞连日赶路,回到了故地。不知为何,这里风雪落在广俞身上时,并没有过多的寒意。虽说雪傲一族,本来就有冬季吞吐雪雾冰霜的习性,使得恒野之原冬日集暖。但是自从到了四季安然的无量山之后,适应了平淡的季节变化,广俞荒废这项看家本领,已经有近数百年了。

此时属向尚未展开,按理来说,这么浓厚的冰雪,多少会对广俞产生点低温威胁。此时不见紧迫,唯有舒适,这现象并不简单。冰原之中,还恍惚有一股幽光闪烁。广俞深受启发:“此乃我雪傲故地,又是寒冬之气的集合之所。莫非存有什么机缘?”

受到微光启发的广俞,追随着冰雪之中的蓝白闪烁最终来到一棵参天古树之下。大树被冻成完整的冰雕,枝叶与躯干都还保存完好,一如春季模样。四下冰柱交错在古树周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大树之下,发光本源的,竟然是一把寒锋铁器,锐利宝剑。

剑身插在树根之中,剑柄被冰冻了一半。看不清宝剑全貌。

广俞不知此剑来历,却也能感觉到此前的召唤,是来源于它。经年累月,无人可取此剑,看来均无机缘。或许自己就是那有缘人。

仅仅注视剑柄,广俞就感受到了一股沁人骨髓的寒意,深知此剑若是出鞘后的绝世威力。但在此地,广俞回想起了初代雪傲的死相。这棵古树,也是雪傲族世代看守,情谊匪浅。广俞不忍看它被铁剑镇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思来想去,此剑的来历无非两种。”广俞在情愫交杂之间,也不忘冷静行事,不负雪傲之名。

一者,乃初代雪傲性命所化,若此,广俞得此剑必能护雪傲族,助无量山。

二者,此剑乃是兴檀魔族的邪门歪道所成,或许侵蚀族人灵体,成就此邪武。广俞若得此剑,必不能为他所用。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乎,雪傲广俞,长跪于地,不拜天神,对着雪傲先祖起势:“雪傲后人广俞,历经磨难,重回故里,经遇此剑。若可为我所用,剑灵显现,告知我成剑缘由,后人广俞得意心安。”叩首之后,广俞来到利剑跟前,取自己之血,浇灌到剑上。手握剑柄,心中默念:

圣物则灵,邪武则毁。

一时间,剑灵感应到广俞之心,以血脉传承之力,令广俞亲眼见到了此剑的由来。

原来当初,兴檀入侵,初代雪傲一战。虽不敌兴檀魔力,却宁死不屈。生命尽头,借助着雪傲世代守护的古树之根,融合自己的精血,用最后一丝残念将冬季寒气释放,伤了兴檀;铺天盖地的寒气却也令恒野之原,变成了一片苦寒地狱。再难容纳生灵。

雪傲执念,于古树根系之中日夜生长,渐渐的处在冰天雪地中,幻化成型。以极冰为剑,雪傲为灵,古树为引,终成此剑。

雪傲死前过于悲痛族人,又恨自身修行尚浅,形成的剑灵杀意凌冽,常人所不能驾驭。唯有雪傲族人,或有一丝机会。

剑灵最后的显现,将初代雪傲的最后一句话传递给广俞:剑意虽冷人有心,杀意虽至留一情。

幻境结束,广俞终于确定此剑此原都是雪傲之物,终于打消顾虑,将宝剑一拔而出。感受到雪傲血脉的利剑,在顷刻之间冰雪消融,展露出剑身原有的模样。蓝剑肃杀,奇光若白。

利剑拔出的瞬间,在冰雪中守护了此剑多年的古树,终于也了却了心事。叶落根衰,冰雕败亡。广俞对着这颗古树,深施一礼。雪傲守他多年,古树为了报恩,竟然在冰天雪地之间,保护了这宝剑漫长岁月。如此一来,雪傲和古树,也都算是情深义重。

广俞查看剑柄,印刻着剑名:“寒幽!”

最后剑灵提醒的话,应该是让广俞不要被此剑的杀意和威力影响,迷失了心性。谨记弃水多年教诲的广俞,早已明白了为何而战。再冰冷的凶器,在他手中,也会变成一把守护之剑。

手握此剑,广俞的确感受到一股非凡之力。只不过自己的属向尚浅,还不足以完全驱动。越想越痒,冰雪之间。广俞配合自身雪傲绝学,六项凝一,挥动利剑。

剑芒所至,竟然石破天惊,广俞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早就学了配合着寒幽剑的绝佳剑术。没有想到,雪傲的族群大阵六项凝一中,竟藏着这寒幽剑的天生剑谱。一招半式,已是这等威力,日后要是等广俞融会贯通,岂不是可霸一方?

“不好,只是稍稍用寒幽剑舞动了一下六项凝一中的剑意,我的内心竟然就出现了想要雄霸一方的念头......这剑,果然要在心性强大的人手中,才能不被剑灵影响心性......”为了不再被影响,广俞收起了利剑。

突然之间,他发现竟然有人出现在这恒野之原。

暗中观察之际,广俞发现了一处打开的归墟。

“魔族恶魇彐介的归墟!”广俞对那日彐介的出现仍旧心有余悸,无量山众人一起,包括玄武在内也只能伤他,将其逼退。若是彐介真的有心全面交火,广俞一众,恐怕要损失惨重。

其后,从归墟之中走出来的人,更是令广俞内心紊乱。

是赤鹫,孤身一人从归墟中走出。据说彐介只把归墟的使用权,交付于几个少数的魔族精英;赤鹫先前在漩天近海,被来就被参了一本。天翼知道他私通魔族的时候,更是勃然大怒。

此时看来,赤鹫是当真投靠了魔族,否则如何能解释他能调用归墟。广俞对于叛徒,怒上心头,不知不觉间,被寒幽再次控制了心中的杀意。

为了美色而杀害自己亲族的叛徒就该死!

“赤鹫!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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