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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石壁

“那里我去过了,没有多少生灵,不适合传道。”

龙明有些不解,问道:

“可那里是特殊区域,我们不能随意进去。”

传道士将目光收回,说道:

“这片天地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去的,你所说的特殊区域不过是人给它加的限制。”

龙明有些赞同地点了点了头,正想邀请传道士一同去那片戈壁滩,可转眼的片刻,传道士已经起身走入黑暗中。

“你去哪?”龙明也起身,看着传道士的背影,问道。

“传道。”黑暗里传出短暂、没有情绪的声音。

“真是个怪人。”

龙明重新坐回火堆旁,身后帐篷里的呼噜声依旧有节奏地跳动着。他拿出一张纸,简短地写了几句话:

“大哥,很抱歉,那片戈壁滩或许有对我异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去,但我不想连累你,明天你将车开回去还了吧!”

龙明将信悄悄放进师傅帐篷,然后收拾好东西,背上包朝远处的黑暗走去。若是换了别人,他不敢轻易把车就这样交给他,但那是一个曾经的军人。

长夜漫漫,路途崎岖,一道光在黑夜中上下晃动。龙明打着手电筒,背着包,朝远处戈壁滩小心翼翼地走去。

他的身体已经今非昔比,只要不是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很难感受到累。即使在夜里,周围像墨汁灌入眼睛,他也能用锐利的目光将黑暗刺破,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此时走在茫茫高原上,地表碎石遍布,高底不平,但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用小跑。他仅用了几个小时便翻越了看着连绵的山脉,其实是走了山与山之间的捷径。当他踏上戈壁滩的土地时天际已经开始吐白,还没看见太阳,但是阳光已经照在了远处山顶——日照金山。看着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他并不觉得有任何死寂感,心中希望的种子早已将这片地方布满。

龙明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戈壁滩,不知道那处石壁在何处。这里的每一块石子都似曾相识,都在那个大雾笼罩世间的时间段里被自己踩在脚下,可就是找不到方向。

龙明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凭着感觉走,他像一只蚂蚁,在四处乱窜,心中的种子慢慢枯死了。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龙明依然没有找到石壁。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黑夜里继续寻找。无论多么美丽的景色也吸引不了他了,虽然这里也没有;任何浪漫思想也不能在他的脑中激起波澜,起码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彻底的成了一个目的信徒。

两天时间过去了,龙明走过夜晚,走过冷热交替的白天,又看着夕阳西下。他找不到任何的线索,甚至由于走得太深入,连回去的路也不确定了。

三天时间过去了,在夜里,浓雾不知从何处流来,迅速填满了龙明所处的空间。他本就迷路,寻不到方向,此时此刻,浓雾又像一块纱布,遮住了他的眼睛。

龙明管不了那么多了,走到哪里也无所谓了。三天的时间几乎将他年轻、并不坚韧的心揉碎。若不是他心中怀着一份希望的火种,可能早已被黑暗与恐惧杀死。

于是他在浓雾里,不想其他,就顺着感觉行走在戈壁滩中。黑夜与雾已经使他失明,他时不时的摔倒,然后又爬起,他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受伤了。

自从将先天之气吸收之后,受到伤害时的治疗效果便随着自身的强大而减弱,但应对些皮外伤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龙明行走在大雾笼罩的黑夜里,像在玩捉迷藏,要在不知东南西北的空间里寻找目标。他几乎要崩溃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这片戈壁滩无情地鞭打着他,通往那方世界的石壁也躲着他。

终于,他也累了,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这一休息就是几个小时,一直到天渐渐明亮,但浓雾未散。

休息过后,心头浮躁慢慢平静下来。

“路…路在哪里?这一切真像梦啊!为什么就不能像幻想一样骗骗我。”

龙明抱怨几句,又收拾心情去寻找。恍惚间,他看到远处的雾里走过一个人影,只是片刻,便又消失不见。

“那是人影吗?我没看错吧!”

龙明不知道是否看错,但那人影却是把他的思维给带走了。他谨慎着朝那个方向走去,可哪还有人影,依旧是浓白的雾。他也不管这些,就朝着这那个方向走去,不知多久,或许是几个小时,或许是十几分钟。

太阳慢慢升起,风吹着口哨从远处呼呼奔来,两者齐心协力,一同将浓雾驱散。

龙明眼前的空间越来越清晰,远方土地上的碎石,更远处戴着白帽子的高峰,他像是一个重获光明的盲人,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然后,在戈壁滩的尽头,他看到连绵的石壁,没有生机,平平无奇,任谁看了也不会多加注意。这处石壁只是这片戈壁滩不起眼的一处,但龙明知道,他找到了。

那不起眼的石壁里有他短暂但深刻的记忆,那是他平凡生活里最与众不同的秘密世界。这个世界让他自私,现在他醒悟了,这个世界又让他苦苦寻找。他知道,他要将这个世界献出去,献给自己的世界。

龙明不急了,这处石壁他太熟悉,刚从石壁内出来时,他已经将它的形状刻在了大脑,这辈子也不会忘。但也很令人无奈,他知道门的样子,却不知道去往门的路。

龙明走到石壁前,石壁表面粗糙无比,但很高,也很宽。他小心地伸手去触摸,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石壁仿佛已经不是石壁了,而是一块无价之宝。

“呼!”

龙明喘了口粗气,手已经触碰到了石壁,但他并不到此为止,而是继续向内伸去,然后,他看见指甲,指关节,手腕,小臂慢慢进入了石壁内。一股难言的激动涌上心头,他将手抽回,整个人虚脱着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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