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身回望,只见来人一袭红衣,如一团烈火,从门外的黑暗中撞出。
细看之下分外年轻,身高八尺,面容俊逸,一双眼眸锐利如刀,英武非凡。
他于台阶下踱步而上,一声叫好之后便一言不发,眼睛直直扫向台上诸位官员。
看的先前恃势凌人的众官冷汗直流。
当那男子走到公案之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巡检司的所有官员,才终于开口:“城中各案,我已调查清楚,确实与那陈家二公子无关。”
“皆是那李朝庆横征暴敛,党同伐异,一手造就的这数门冤案。”
几位巡检司的官员听到男子的话语,案桌下的拳头皆死死紧握,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忿。
这案件蹊跷,他们又怎会不知。
正是如此才有油水可捞!
不料这小子竟如此不给面子。
口中话语字字如刀,将他们的谎言给戳了个对穿。
带头的常大人反驳道:“我知晓项大人断案如神,但我们抵达云水不过半日功夫,项大人就说自己已经将各个案件全部查清,未免太武断了些。”
那项姓男子嗤笑一声,向着常大人反问:“那卷宗之上字字句句写的清清楚楚,问上一问,这断案又有何难?”
常大人听着男子的反问,脸上却满是不解之色:“既然项大人是以卷宗为主做出的判断,那城中各势力勾结陈家,以妖人为首犯下的种种罪行不是板上钉钉?
“项大人方才又为何断言那妖人无罪?”
回应他的仍是嗤之以鼻的笑容。
“正是因为太过清楚,清楚的像那李朝庆自己所为,所以才说是李朝庆自己泼出的脏水。”
“除了那陈家的罪行伪造的像点样子,其他的传出去怕是连三岁的孩童都会笑掉刚长出的乳牙!”
“就算陈家罪行为真,其他诸家的种种罪行加诸其上,县城之中怕是早已民不聊生,那为何没有半点风声传出?”
“我们的李县令在位二十余年,为何一月之前才施以雷霆手段,将各大家族连根拔起?”
“如若城中各大家皆是这等德行,终日刮取民脂民膏,行那欺男霸女之事,又怎么会让这清正廉洁的李县令作为高悬于众人头顶的利剑,在位如此之久?”
“长河,我知你心中所想,可若要说是那李朝庆忍辱负重,隐忍至今,于不久前才集齐罪证,不也能说的通?”
先前询问库房银两的中年男子说道。
迎来的却是项长河如狂暴风雨般的批驳!
”那我偏要说这李朝庆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了如此之久,怕是身上的罪恶都已腌入味,即使戴罪立功,依旧罪无可赦!”
“身为地方父母官,有权不为民,有剑不斩恶,在位二十年冷眼旁观百姓于水火,那便该死!”
众人闻言皆沉默,想出的话语被句句堵死,他们已无言辩驳。
“若非如此,那将各个关窍相连,再稍稍过问城中百姓,便可知晓这一切不过都是李朝庆的栽赃陷害。”
“要不是那陈家二公子将他除去,怕是这云水县的土皇帝还想审一审我们。”
角落一位从未吱声的矮小官员仿佛从项长河的话语中找到了致胜的关键,眼中精光一闪,高声说道:“项大人说的对,那既然这陈钦无故杀死朝廷命官,这罪又当从何算起?”
“依照我朝律法,是不是应当即刻捉拿,判处死刑!”
项长河冷笑道:“你们还真该谢谢他,不然诸位要是按原本的行程到达云水县,怕是已被压入大牢,只能穿着囚衣为李朝庆辩护,在狱中颠倒黑白!”
那官员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气冲冲的走到项长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