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刀兵的军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那紧闭的衙门大门,反倒将设下埋伏之人的退路彻底堵死。
铛!铛!铛!
宽阔的院落内此时几乎无处落脚,满地狼藉,只剩一人还在苦苦抵挡。
刀光阵阵,陈钦手中长刀一刀接一刀的斩在横档的长枪之上。
那举枪格挡的冯正被斩的腰都直不起来,膝盖被一重过一重的刀势压的渐渐弯曲,
脚下的地面陷落,其上挥砍之人,好似要将他生生嵌进石砖之中。
枪尖震颤,那是长枪发出的哀鸣。
咔擦!
终于,狂暴的刀势下这杆长枪再也支撑不住,拦腰而断。
冯正心中一乱,刚想举起手中残兵再挡,却有银光自眼中急速放大。
眼前之人只是轻描淡写的挥刀,那朴实无华的刀光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余裕。
冯正捂着伤口向前直挺挺的栽倒,眼中杀意战意尽数消弭,成为尸山血海中的一员。
县衙中散落的尸体从大门处绵延,一具一具铺到大堂,鲜血浸染石砖,将地面染的一片血红。
有如见证陈钦复仇之路的红毯,直直铺向这县衙的至高之处。
至此,整个县衙,只剩下浑身浴血的陈钦和那高居首座的县令李朝庆两人。
陈钦拖曳着长刀走上台阶,一步一个脚印,踏着血色走向李朝庆。
老者汗如飞瀑,须发皆白的脸上满是惧色,想要从那太师椅上站起身来,颤抖的双脚却让他跌坐在地。
他手撑着地面,色内厉茬的向陈钦吼道:“陈钦,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动我!”
那刀光却听不懂他的警告,迎着老者惊恐的目光,直直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狗官,你可知罪?”
“现在,该轮到我审你了。”
没有理会老者的求饶,陈钦一边说着,声音越发冷厉。
“陈家之事是由你筹划,还是那个男人的主意?”
李朝庆感受着脖间锋锐上传来的阵阵寒气,颤抖着回答道。
“是,都是那个人指使的,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紧接着长叹一声,那浑浊的眼中涌现几分悲悯。
“贤侄有所不知,那人无门无路,不知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昭雪偶然间与他相识,我也只当是泛泛之交,没有过多理会。”
“谁知就在临近你们大喜的日子,那小子突然打上府来。拿刀架着我要让昭雪退婚,我府上门客齐出,却无一人拿他有法子,我一把老骨头倒无所谓,只是念及小女安危,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说着说着,这老头眼中老泪纵横,已然是入了戏。
“我这也是受制于人,逼不得已啊!贤侄,你知道的,打小我就疼你,你爹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去害你们。”
“是我没有拦住那人,是我对不住你们陈家。”
陈钦心中一阵冷笑,不愧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这苦情戏演的倒好,几句话就把锅撇个干净。
李昭雪上门退婚时尽显跋扈之色,可不见她给自己留半分面子,哪有半点受到胁迫的样子。
大难临头之时,眼前的老者才让他有了些熟悉之感。
但即使他把曾经的自己扮演的再像,陈钦也绝不会有分毫手软。
这声贤侄叫的好听,当初作为幕后推手栽赃陷害,导致陈家覆灭之时,又可曾讲过半分情面?
说了半天,估计只有那开头几个字是真,后面的长篇大论尽是杜撰,只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