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寿康宫的太后宋梓,亦头疼了半宿。
秦公公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嬷嬷躬着身子,为太后揉按头部穴位,太后眯着凤眼,语气阴晴不定,“秦槐,国公爷究竟留了多少暗卫给宋纾余,你清楚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此等机密大事,奴才不清楚啊。”秦公公满头大汗。
太后红唇轻扯,溢出一声冷嗤,“没想到,他早就开始提防哀家了!既然他不让哀家好过,那么,大家都别好过了。”
“娘娘,您千万三思啊!”嬷嬷苦口婆心的相劝道:“咱们今夜折了一个,已经打草惊蛇了,您的试探,便到此为止吧!您别忘了,牢里还有一个呢,万一……”
太后不耐地打断,“怕什么?牢里的那人,就是死上千百次,不会亦不敢牵扯到哀家,至于今夜的哑巴,哀家倒要看看,宋纾余能怎么着?”
“是。”嬷嬷无奈,不好再劝,只能应下。
太后倏然掀开眼帘,“秦槐,给哀家盯好那个女仵作,必要的时候,她可是哀家的筹码!对了,今晚另有旁人偷袭了哑巴?可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回太后娘娘,是一位年轻公子。据盯梢的人来报,那人又被陆询所救,之后一同上了宋纾余的马车。”秦公公说完,眉头拧了拧,又道:“不过,国公府外的探子说,马车抵达国公府时,车上下来两个姑娘,不见了那人。行路中途盯不住,不知是否半道下车了。”
太后眉目骤冷,“查!”
“是!”
“退下!”
秦公公行了告退礼,战战兢兢的退出了寝宫。
嬷嬷思索片刻,斗胆谏言:“娘娘,我们是不是要早作打算?宋纾余遭到暗杀,不论是他本人,还是宋国公,都不会罢休的!”
“他有证据吗?”太后的眼神冰冷且不屑,“哀家派人暗杀自己的亲侄儿?天下谁人会信?不足为惧!倒是那个陆询,哀家总是放心不下,除了双生子,世上怎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娘娘是想起了当年的探花郎穆询?”嬷嬷一震,询问道。
太后颔首,“当年之事,便发生在江南,那穆询亦是来自江南,且与陆询同名,过于巧合啊!”
“娘娘的思忧,确实在理。奴婢会加派人手,监视淮安侯府,及陆询!”
“不够!派人前往江南吴州,哀家要知道穆询的生平!”
“奴婢明白!”
太后缓缓侧目,望向铜镜中的倾国姿容,神情放松下来,眼波流转间,妩媚妖娆,风情无限,她喃喃道:“嬷嬷,你说,宋纾余那个小贱种,有没有哄骗哀家?衍哥哥他……他春节真的回京吗?为何至今,皇帝和兵部仍未接到他奏请回朝的折子?”
嬷嬷道:“娘娘,自从宋纾余不受控后,他的话便真假难辩了。不过,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呢,兴许过上几日,便有边关的消息传回来了。”
“如若衍哥哥归来……”太后忽然脸色一变,满眼紧张,“嬷嬷你看看,哀家的脸,有没有衰老?要不要服用生肌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