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内。
钟雍坐在签押桌前,望着眼前这个妖姬般的男子。
“他们都叫你井先生?真实姓名是什么?”
井先生兰花指捋了一下垂耳长发:“井波。”
“哪里人?在九龙寨当的什么差?”
井先生捋着长发,不知道在想什么,正要开口。
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井先生捂着脸,恶狠狠地望着梁野。
“你什么你?会不会说话?堂尊问你话就赶快回答!”梁野牛眼回瞪,瓮声瓮气。
“钟知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九龙寨?你想栽赃陷害,也请找出一个合法的理由来。”
“想要屈打成招,小人这条命陪着你就是。”
井先生一扭头,盯着钟雍道。
“呵呵。好人也不会进这个地方来,既然来了你就不是好人。”钟雍闻言一笑:“本官不会屈打成招,你说与不说,已无关紧要。”
“你不说,自有人替你说。”
啪!
“带上来。”
钟雍一拍惊堂木。
两个衙役架着断了手的独眼刘,来到桌前。
“刘大眼,外号独眼刘,好赌成性。九龙寨六当家。井先生您认识他吗?”
钟雍指着瘫软在地的独眼刘。
“他是谁?不认识,我开赌坊只为赚钱,来者皆是客。”井先生瞥了独眼刘,侃侃道。
“反贼在你这里也是客吗?”钟雍乜了他一眼,冷声道。
井先生道:“什么反贼,钟知县你不要血口喷人!”
“九龙寨逆贼聚众对抗朝廷,劫杀官府差役、掠夺赈灾生丝,不是反贼是什么?你不思悔改,反而在此信口雌黄,你不是反贼又是什么?”
“呵呵。钟知县,我知道你来头不小,但是我也不是好惹的。九龙寨之事,我不知情,你放我离去,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
“否则什么?”梁野又一巴掌扇过去。
井先生的另一只脸,刷的一下红了。
“你!”井先生咬牙切齿地望着他。
“梁野退下。”钟雍忍着笑喝退梁野。
“井先生,你还是如实招来吧,要不然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进了这里,啧啧……”
“粗鄙!”井先生脸白的像纸,道:“万康坊确实不是九龙寨的,我与九龙寨毫无瓜葛。”
“那他是怎么回事?”钟雍指着独眼刘道。
“他只是一个经常来万康坊的赌徒。”
“你在玩我。”钟雍脸顿时沉了下来。
“本官原本还想还你个清白,让你不至于蒙冤受狱。现在看来,你就是九龙寨的逆贼,窝藏反贼,等同谋反!”
“依《大周律》有谋反情形且造成重大损失者,无需上报朝廷,可斩立决!”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尔等多活几日。”
“来人吗,将他们带下,三天后明正典刑!”
“诺!”
几名衙役走上前,将躺着的独眼刘与瘫软的井先生架起拖走。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等到其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扔进了大牢内,只能抱着栅栏大声喊冤。
对于这种喊冤声,钟雍充耳不闻。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死了也是白死!
“那个黑衣人审的怎么样了?”钟雍望着幽暗的甬道。
“不说话!好几个时辰了,就那么坐着。”李自言叹了口气。
“没有路引?”钟雍讶异。
李自言递上一份路引:“这是他的路引。”
“剑南道?剑南道的怎么会来山南道赌博?”钟雍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