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出来当官的?
简直就是一个未开化的野人、一个亡命之徒!
钟少京虽是行伍起家,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入仕,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异类来?
十余年的圣贤书,就没让他懂得一点为人之道?
钟雍!中庸!
一点都不中庸!
高宏百思不得其解,望着钟雍的眼神很是陌生。
“你就是高伟,高府的掌家人?”钟雍转头看向那个像透明人一样站在高宏旁边的中年人。
高伟偷偷看向高宏,似乎在等他表态。
“钟大人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高宏冷着脸。
“诶!小人就是高伟,高府现任家主。”
高伟抹了把汗,小心翼翼。
钟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抬脚寻着翁府管事而去。
……
高宏的信是连夜入的东都,子时刚过信件就出现在了内史司。
一名黑衣锦袍、面如罗刹的缉察使,恭恭敬敬地跪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着大红坐蟒袍的大太监王律跟前。
“高宏还跟你说什么没?”王律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大内十万总管的身份。
“回老祖宗,高公公还说,翁家老太爷的大限也就这两天了,估摸着他们可能会借此机会攻讦钟少京,最不济也得让钟雍走一遭吏部的审查。”
缉察使瓮声瓮气道。
王律闭着眼,琢磨半响,然后道:“你连夜赶回乌江,告诉高宏谨慎着点,地方上的事少掺和。钟少京与闫崧,都不是我们缺了根的人能惹得起的。”
“是。”缉察使又道:“老祖宗,高公公还说今年的收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里面有个物件,您老一定喜欢。”
“叫他不要送我东西,他就是不听。”王律有些嗔怒。
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老祖宗,这都是高公公的一片孝心,您老不要怪罪高公公。”缉察使连忙道。
“好了。你下去吧。”王律笑着挥挥手。
“是。”
“等等”
缉察使的脚刚踏出值房,王律又喊住了他。
他急忙跪下额头贴地。
王律道:“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
“去吧。”
缉察使离开后,王律又在值房里闭目修养到寅时。
然后朝值房外喊道:“来人,备轿,去圣安宫。”
圣安宫内。
一袭薄如蝉翼的丝纱将女皇白皙的胴体遮盖的若隐若现,几名宫女红着脸收拾着一丈宽的龙床。
刚刚云雨结束的女皇,眉眼间还有流露着淡淡的意犹未尽,脖颈之处隐约能看到密密的细汗。
“什么事这么着急?”女皇眼波流转,似乎还在回味刚刚那种失控的快感。
王律对此毫无波动,恭敬地说道:“高宏来的信件,走的是缉察司的六百里加急。”
“高宏……哦,就是乌江药监局的管事。”女皇回过神来。
王律:“陛下英明。”
“信上说什么了?”女皇抬手,一名宫女急忙上前为其擦拭。
王律掏出一封沾了两个鸡毛的信件,弓腰来到女皇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