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都勒瞥了他一眼:“你又催什么催,中原舞姬这不就在帐外等着吗。”
哈克斯一副受伤的模样,笑叹着说:“啧啧,我亲爱的阿日都勒兄弟,无论怎么改变,我可是你的好兄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在一个硕大的营帐内,奢华的铺满了各色的毛毯,以乌乐为中心,左右坐满了归属于乌乐的小部族首领,吉利可汗掌权,但是其他的可汗依旧可以存在,只不过都要尊吉利可汗为王,就像中原可以有很多的王,但是只能有一个皇帝一样。
哈卡斯非常自来熟的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宴会的中心点,不过身为宴会主人的乌乐却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阿日都勒嗤笑了一声,哼唧道:“我怎么就没良心了,你以前不也这样,享乐总是你一人的,上次围猎碰到野猪群,我在前面,你在后面,一回头,看到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哈卡斯被说的有些下不来台,甩开舞姬,忙扑上去拉扯了一下阿日都勒的胳膊,急忙安抚道:“哎呀,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嘛。”
“哼!”阿日都勒甩开了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命令乐师调整乐器。
随后轻咳了一声,见一女子穿着玄色的男子服饰,一手持着剑,背着光踏入了大帐之中。
帐中人的目光都被女子吸引住。
阿日都勒眼睛微眯,他倒是要看看这女子究竟有何能耐。
席间众人这才看清的面容,女子玄衣墨发,玉冠束起,剑目如星,鼻梁高挺,眸光揉碎成影,给人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果用什么词形容较为贴切,好像也只能用像男子那般俊美来形容。
举止间带着些许疏离,不卑不亢。
佳人归是佳人,手里握着一把未开刃的云剑,生不得几分亵渎之意。
马头琴音一起,慢慢的,她抓起剑,手腕轻轻旋转,配合着悠扬肃杀的旋律,挽出剑花,脚尖轻点,腾挪在空中。
剑光的寒芒,与那女子瘦小的身影相融,在空中画出一弧,女子的腰肢随着剑光倒去一气呵成,右腿向后一撩,剑间轻点,踢破凌空,衣袂翩翩,一把剑宛如被施了术法一般,在女子手里翻起了花。
引的营帐众人纷纷叫好。
也引起了乌乐的目光,只见他笑意更浓了,突然那一刹那,拿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苦苦找寻了很久的“故人”。
蓦地,乌乐缓缓放下了酒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女子,目光流连,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眼眸无意识地轻轻一抬,周围躁动消失,他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剑锋划空的声音。
而面前的女子,竟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可对方的眼睛清澈却又不见底,明明不带有一丝的欲望渴求,但好像能透过层层的屏障直击自己的内心。
真的是她吗!
还不等女子舞蹈结束,他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起身,卸刃,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乌乐的一双大手用力的覆在女子脸庞,努力回忆自己见过面具的模样,虎口化做面具的最上端。
困扰他的星星点点终于在此刻清明了。
他已经分辨了出来,面前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你弄疼我了!”
她的嗓音很清,像是高山冰雪消融所融化作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清冷。
乌乐一愣,却又不舍得放手,眼底的喜悦无法掩盖,愈发激动,生怕她从自己手里消逝而去。
好不容易抓住的,又怎么能够轻易放下?
等等,她说的是草原话!乌乐才意识到,女子说的分明就是草原话。
她居然说的是草原话!
乌乐更加肯定是她!突然加大力度,手死死的钳制住女子,凑到她的耳畔,激动的问道:“你会说草原话!”
女子并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挤在了乌乐的手间,用力的掰着,想要挣脱束缚。
女子本以为在她踏足营帐的那一刻就已经露馅了,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注意力放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
乌乐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没有给女子机会,而是更加用力的桎梏住,在低头的那一刹那,二人对视,乌乐不知道女子作何感想,但这一刻他害怕了,那一刻,他真想将女子拽进自己的怀中紧紧抱住,不让她再次那么轻松的跑掉。
可是自己的心不由得悸动颤抖,四肢百骸无一不冷,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不会再被这件事情所影响,哪怕周围人缄口不言,直到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自己根本忘不掉!
他像一个找到了珍宝,细心呵护的小孩般,生怕自己的宝物被人抢走。乌乐的心乱如麻,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女子的挣扎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他的手不自觉地更加握紧了女子的手,仿佛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你放开我!”女子的声音颤抖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闻言,乌乐的手慢慢的垂下,似乎恢复了些神智微微抬头。情绪一瞬间抽离,好像失去理智的并不是他,不顾周边人的诧异神情,语气低沉:“把她带到我的牙帐。”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往牙帐走去,不顾营帐内的众人。
乌乐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魁梧,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印在了众人的脸上,配上他们闻声错愕的表情,包括阿日都勒和堪纳,全部都错愕住了。
哈卡斯同样也没反应过来,他顿时觉得怀里面的美姬不香了!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子,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性格够野!哈卡斯心里暗暗夸奖了一下。他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如何得到这个女子,然后好好折磨她——打算等乌乐玩腻了,再把这奴隶讨要过来,自己做不成第一难道还不能第二吗?这么有趣的玩物,自己有的是手段好好调教她。
其他人没有哈卡斯的想法,还是惊愕。
酒宴过半,宴席的主人突然离席,哪能不错愕。
况且乌乐王子从不近女色,只醉心于为他父亲海礼可汗开疆拓土,为什么一个中原女子竟然让他失去了理智,难不成中原女子的魅力就如此之大吗?没见过的稀罕物就如此之好吗?
不过从惊愕中缓过,又对此万分理解,王子这个年纪合情合理,身边跟着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哪有中原女人细腻如水啊!只不过回想一下,放在乌乐王子身上,这件事情就显得那样的奇怪。
“是!”两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的押住女子的手臂,带她离开。
女子没有挣扎,任凭士兵野蛮地拉扯着离开了这座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