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许多已被证实存在的神奇生物:不完全符合传说描述的山海异兽、化人后融入现代生活的妖精……我们这一节的主角,是已知神奇生物中体型最大的——奎尔斯纳克飞龙。
这种长着翅膀,脸部带鳍,靠吞噬岩石来维持喷火能力的庞然大物1964年被爱尔兰探险家帕特里克·墨菲首次发现于苏格兰刘易斯岛外海的圣基尔达岛,相传是地球上唯一能够与东方应龙势均力敌的生物。研究表明,奎尔斯纳克飞龙很可能是冰河时期迁徙至欧洲的一批应龙的后代,至于不同于应龙的喷火能力,应该是在当时欧洲极寒状况下被迫进化出的。
因为极大的脑容量,龙类的智力进化速度几乎与人类同等,加上健硕的肌肉、庞大的体型和超强的战斗力,它们完全可以建立与人类比肩甚至是高于人类的文明。为什么没有呢?唯一的原因是,龙类繁衍能力太差,族群过于渺小是它们无法建立王朝的关键。
较有趣的一点是,上古时期的中原应龙便已习惯和人类共处,甚至还会与人类协作,《山海经·大荒北经》中的“蚩尤作兵伐皇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并非空穴来风。然而直到公元6世纪,奎尔斯纳克飞龙仍没有学会与人类和平共处,虽然火烧村庄、掠夺牲畜、痴迷于贵金属等传言有些夸张,但那时的奎尔斯纳克飞龙和它们远在中原的老祖宗应龙一对比,简直就像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和有组织纪律的文明人。这一差距一直保持到中世纪后期,奎尔斯纳克飞龙才慢慢学会与人类共处,并且会出力保护村庄和王国,以此与人类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龙与人类的友好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遗憾的是,因为自然灾害和人类的不段扩张,龙类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少,从上世纪开始,它们的身影便已极少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
当然,在此我还要说明一点,中世纪的屠龙传说并非无迹可循,只是那时的奎尔斯纳克飞龙还未褪去野蛮,而人类,也才刚刚接触到超自然力量。
——哈迪斯·齐默《生物学秘史》」
“龙——”
轮到红发少女莫如胜打针了,她“啪”一声合上有着墨绿色封面的厚重《生物学秘史》,在弟弟和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仰起脸,傲然道:
“我想变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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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是龙,「最大的爬行类」奎尔斯纳克飞龙。
“喂莫昱,振作起来啊,那条龙……不一定是你姐姐!”药蓠被我震悚的表情吓到了。
我没有理会他,径自抓起那张纸,又一次从头开始看。
没有照片,没有描述。
只是一份简约得不能再简约的报告:
「一位居住在玉龙雪山脚下的牧民早起放羊时在蓝月山谷发现一具奇怪尸体,尸体保存完好,可以确定是一条罕见的雌性奎尔斯纳克飞龙。
尸体目前已存放于学院地下室。
生物实验社」
“连鳞片什么颜色翅膀多宽都没有讲?”我定了定神,看向枭哥。
“写它的人知道学院上级看到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所以到现场便能得知的信息就没写。”枭哥面无波澜。
我低下头。
“尸体在学院地下室,”枭哥又说,“虽然会担风险,但如果要看,我可以想办法。”
“你看过吗?”我紧张地问。
“没有。”
“我一起去。”药蓠上前一步。
“知道了。”枭哥圈起报告塞进背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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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整,丽江生物学院地下。
老式电梯缓缓下降,头顶显示屏上的红色负数还在变小,密闭空间里,那只剩下三人细微呼吸声的寂静让我心里发毛。
“枭哥,你们学院的地下室……原来就是停尸间啊?”药蓠表情苦涩。
“嗯。”
“为什么不早说?”我也经不住向枭哥瞥。
“你没问。”枭哥侧过脸,冷冷接住我的目光。
即便是这样一个时代,停尸间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想象中,这种地方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让人一呼吸就感到不舒服,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排排人高的封闭玻璃缸竖立两旁,每个玻璃缸里都泡着一具白里透青的尸体,好像随时会睁开眼睛!
一见到我犯怂,药蓠马上乐了,上前勾住我的肩:“写盗墓小说的就这点胆量?”
刚想回头反驳几句,忽听“叮”一声响,门开了……突如其来的黑洞洞出口吓得我差点惊叫。
凉意扑面,带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息,我不由一个哆嗦。枭哥率先出了电梯,我和药蓠紧随其后。
药蓠刚把手从我肩上撤走,我便轻叫一声:“放回来!”
“什么?”药蓠给吓了一跳。
“手,放肩上。”我垂着头。
他噗嗤一声笑了,立刻照做:“好好好,别怕。”
没办法……在这种地方任由身后空荡荡的话,总会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好像有脏东西会从背后突然袭击似的。
电梯间外是一条狭窄的泛着潮气的通道,由顶部的昏暗红光照亮,这里真的很潮湿,脱了皮的墙上还凝结着薄薄一层水。
三人的脚步声在两面墙之间回荡。
“就是这里。”枭哥在通道尽头一扇镶有矩形玻璃的铁门前停下,掏出钥匙,插入孔中“咔嚓”一转,再伸手一推,陈旧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呀呀——”的刺耳尖叫。
寂静的空间里,这开门声显得突兀又惊悚。
“尽快,这里不定时有人巡逻。不能开灯,大规模用电会引起校方注意。”言罢,枭哥打开手电,丝毫不乱地踏入漆黑的停尸间。
我们跟在后面,三人小心又谨慎的脚步声转入更宽敞的空间。
手电强光扫过的地方是……一排一排、无边无际的尸体!!!
那些尸体被仰面放置在铁床上,由白布遮盖,隐隐凸起人的形状,一对对白里透青的光脚露在外面,趾头上还斜挂着标签。
浓郁又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儿里伴有淡淡血腥,光是闻着就让人心里不安。
我闷头走在他俩中间,尽量不往两边看。但余光一瞥见那些花白人形,大脑便不自主地代入恐怖片,仿佛我正经过的那具尸体下一秒就要坐起来,双臂僵直平举,萎缩的脸上颧骨高高隆起,一双瞪圆的死人眼紧紧盯住我——
不要!我吓得闭上眼,后背一阵发麻。
忽然,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我慌忙睁开双眼,循声找着。
“嗒、嗒、嗒”的,一下接一下……终于,脚步声没有了,这动静此刻更加清晰,还有细微的回音!
“昱?”
药蓠的声音给我吓清醒了,我这才发现,枭哥已经走出好远,正回头看我们!
我赶忙跑过去。
“你们没听到那个声音?”我抬起头问。
“这里受潮严重,滴水的声音。”枭哥的表情有些无奈。
“啊呃……哦……好,好吧。”我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和他们往前走。
滴水声还在继续。
药蓠挨个扫过两旁的尸体,道:“枭哥,这里全是人,龙尸该不会被藏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