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程妍真的请我和文武在红月亮大酒店吃饭,酱香肘子、卤水鸭、烧鸡整盘整盘的端上来。
文武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喝,程妍却并不怎么吃,只是为了陪我们才吃一点点。
趁着这功夫,我问程妍,都听人家说国外好,你去了哪里啊?到底怎么样啊?
程妍说,去的澳洲也就那样,主要我这个人太想家,所以三年没上完就回来了。
那你回来还打算去哪里上学啊?
还没找呢,先找找看吧
这时程妍的手机响了,她看一下号码,跟我们说了声抱歉,就到一边去接听了。
不一会儿,程妍回来了,她看着还在大吃的我们,有点犹豫的说:“有点小事,我想带你们去,可是看你们还在吃,好像也不太方便带你们去。”
我说:“程妍,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就行了。”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文武说,“打包打包,等带回去再吃。”
我看这视肉如命的文武,心里暗暗摇头,可是程妍却说:“是的是的,现在吃不了,打包回去再吃。那既然这样,你们就跟我去一趟吧。”
坐上程妍的车,她才告诉我们,一个工厂里出了人命,一个工人不慎摔倒,摔坏了脑袋,已经没命了。我爸打电话让我去看看。
妈呀,小妮子这种事带我们来,我心里直骂一百个混蛋。可是刚才说了那样的话,又吃了人家的饭,现在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我想了一下又说:“我记得你不是有两个哥哥吗?怎么没让他们来?”
“我大哥在开会,一时赶不回来,我二哥”,说到这儿,程妍停顿了一下,“可能我爸觉得我比较近,所以先让我来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毕竟我们家得有个人到现场。”
这出过国的女孩子就是干练,虽然程妍跟我们年龄差不多,我们还什么都不懂,人家已经能出面处理事故了。
只有几分钟便到了那个工厂,工厂已经停工,有一些人围在那里。有一个车间主任跑过来向程妍简单说明一下情况,死者叫张红兵50多岁,是附近村上的村民,在我们这里也干了有几年了。张红兵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休息,休息完正要去干活,张红兵走着脚下一滑,身体往后倒去,后脑勺正磕在一个铁锨把上,当时血流了一地。120赶来了之后,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已经死了,就没有往医院送,张红兵的家属也来了。
程妍听了点点头,也没说话,带着我和文武向现场走去。
我们到了现场,看到还有一些人围在那里。有一个50多岁的女人,应该是张红兵的老婆在那里哭,而张红兵的儿女都在外地打工,还没有赶回来。
程妍一走过去,就对着大哭的女人说道:“大婶大婶,对不起啊,是我们的问题,是我们的责任,管理疏漏,大叔为我们做干活干了这么久。”
两个女人相扶着,哭到了一起,连旁边围观的人也无不动容。
那张红兵的爱人说:“闺女不怪你,怎么能怪你们呢?这都是命,这都是老张家他的命,他的命啊。”
正在这时,又有一辆车停在外面,走下来一个穿着带帽兜T恤的人,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样子。
车间主任连忙迎上去,向来人介绍这里的情况。
我看来人的派头以及车间主任的恭维逢迎的样子,猜想这不是程妍的大哥,便是程妍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