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倒退几步，几乎跌坐在地。他用尽剩余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捡起一把落下的手枪，凭借本能对着那怪物疯狂开火。

“哒哒哒哒……”

子弹终于击中怪物的要害，将其击倒。但这样的胜利太过微小，战场上的惨烈景象仍在继续。

每一秒都像是长达千年，董文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逝。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混沌。

四周的战友或倒下或继续战斗，他们的面孔在他眼中渐渐变得扭曲。尽管如此，董文知道，即使是最后一口气，也要继续战斗，因为后退没有任何意义。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枪，继续向前冲的怪物开火。

周围的战场如同人间炼狱，到处是士兵们的惨叫和血肉横飞的场景。

变种怪物的尖啸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和士兵们的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幕幕血腥的战争画卷。爆炸声接连不断，将一切照亮又投入黑暗，如此循环，无尽的恐怖和绝望包围着每一个还在苦苦挣扎的生命。

董文的身体被痛楚撕扯，他的力量几乎耗尽。他望向四周，只见一个个战友倒在血泊中，有的痛苦地扭曲着身体，有的已经静静地躺着，残存的半张面孔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坚毅。

每一个生命的熄灭都像是在提醒董文，这个残酷的战场不留任何温情和希望。

怪物的攻势仍在继续，它们似乎无穷无尽。

董文后退几步，背靠着一个破碎的掩体，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自己整个肩已经没了，胸口也不知被破了一个大洞，疼痛和失血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他的思绪开始飘远。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过去的记忆——那些普通而平静的日子，和朋友们的欢笑，家人的温暖拥抱。

“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吧。”董文喃喃自语，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沉沦。

在这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能从这场梦魇中醒来，黑夜寒冷是假的。

在别人脚底下挣扎屈辱是假的。

亲人在自己眼前惨死是假的。

不顾一切求得觉醒药剂更是假的……

一觉能回到那个没有战争的平凡世界。回到那个被起床闹铃声叫醒的平淡生活中去……

在他的眼前，一切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暗，声音也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