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我的广寒宫,这可是个秘密,今日你知道了,可要替我保密呦。”
俩人边走边聊来至苑内,只见此处修篁挺拔,绿影婆娑,环翠相抱着一座六角凉亭,四柱撑起飞檐,斗拱交错,很是精巧。
“吃了两盒包子,又走了半天路,想来也是口渴了,喝点茶吧,今日我想和你好好叙叙旧。”说着刘彦为她斟了杯茶,茶温恰宜入口。
见手中茶杯其形如莲叶,色如莹雪,方才随着茶入其中,杯内一朵缕空莲花缓缓而开,“这杯子真是玲珑可爱。”元元轻啜了口茶,不由赞叹一句。
亭内桌上不但有茶果,还摆着棋盘,刘彦拿起一枚黑子,下在一角,望着她道:“喜欢就带回去。这杯子的图案本就依你额间莲花形样所制,当作我送你重逢的见面礼。”
小时候俩人下棋,每次都是他执黑,她执白,每次却都是她赢,刘彦执黑已经成了习惯,今日也是如此。
“多谢陛下的美意。只是我现在住庄子上,如此精美之物又是陛下御赐,那房舍简朴,恐不能妥帖安置。”元元看着棋盘也不抬头,柔柔地回道。
“哦,这倒让我想起一事,定安公府无辜被牵扯杨国公叛乱,以至满门被害。当时寻不到你的消息。于是暂按绝户处理,由大理寺将财物收入库中,封了府地。既然元元妹妹已回,依我朝律法你尚未出阁,所有府中财产尽当还退。”说话间,刘彦那深邃如星夜般的双眸,深深地看着她。
几年未见,元元已脱了当初小妹妹的稚气,如今出落成世间绝色。老天爷给了她好的家世,好的容貌,却让她如今无家亦无亲人,成了这世间一朵漂蓬的莲花。只是她真是个极聪慧的,她明明是想拿回属于她的名份与财产,却并不必直说,只云淡风轻一句,对方就都明白了。
“我出手帮你解决此事,你是不是也要帮帮我的忙呢?”
见刘彦那深深有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元元低下头,只管看着棋盘,并不抬头看他,“陛下刚才也说了,按我大虞律法,女子尚未出嫁自当有权承继家产,并不能按绝户来算。如我去大理寺呈情,结果也是一样的。又何须劳烦陛下出手,那陛下的忙我是不是可以不帮呢?”
听她这话,刘彦笑了,将棋子扔回棋盒站起身来,“你从小就是这样,说你聪慧却满都是心机,说你心机却从来都与人满是善意。”
“我听这话倒像是陛下说我蠢。”见他不下了,元元也将棋子放回盒中,站起来看着亭外的景色。
“财产你能拿到不假,但是需要多少时日却不一定。难道为了这件事你便不嫁人了吗?”刘彦不知道元元的将来是如何打算,话也不便直说,也只能这样试探着问她。
清风徐来,竹叶沙沙,阳光穿过竹林,金光点点斑驳洒落在地上,也洒在他们身上。
“不嫁。待办完事,便回辰良,此身终老宗门。”她转过头,这一句中有伤感也有无奈和倔强。
“你要办的事情让我来猜猜看。”说着刘彦转过身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穆夫人身中的箭,邓伍身中的箭,董老将军的信州军,还有玄真观里的尸体,我说的对吗?”
元元惊讶地与刘彦对视,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那答案呢,他是否也知道?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刘彦坐了下来,喝了口茶,缓缓道:“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我也很想知道。我帮你处理财产还退,你帮我找出答案,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