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街坊们一顿夸,都赞夏承远懂事。
“哪有哪有,你们过奖了!”
张玉娟差点没把嘴笑裂开。
夏继东也很高兴,同时还发现自家儿子待人接物出奇的老成。
别的高中生脸皮嫩,见到街坊邻居能随便问个好就不错了,而这小子还会根据每位客人的身份和性格招呼。
邓奶奶是老人家,嘘寒问暖表示关心一定没错。
方大叔没别的爱好,就贪这杯中物。
陈阿姨爱美,喜欢打扮。
甚至就连钟伯的钓鱼佬心态他都揣摩得明明白白的。
对于每位街坊,自己儿子几乎都是用一两句话就给别人留下了最好的印象。
自己单位某些混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嘴皮子都没他这么溜。
夏继东只能归结于儿子少年老成,天生高情商。
街坊越来越多,夏承远麻溜地替父母招呼着客人,面面俱到的表现赢得了所有人认可。
时间来到九点,所有的街坊都已来齐,舞狮队也出现了。
伴随着鞭炮声,锣鼓喧天,几只五彩斑斓的威武雄狮,在夏家门口伴着鼓点跃然起舞,传统的艺术更是将喜庆的气氛推上高潮,石头巷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也有例外的,洪家大门禁闭。
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选择了眼不见心为净。
然而就算关上窗户,锣鼓和鞭炮声依然穿透墙壁传到了洪家。
“烦死人了!”
黄桂芳捂上了耳朵,洪保国的脸色也很难看,洪斌则干脆反锁房中,带上耳机听歌。
中午时分,巷子暂时被占用,大摆流水宴,家家户户都来喝喜酒,有点万人空巷那味了。
夏承远在父母的陪同下,挨桌去敬酒,闹腾到三点,街坊邻居们才高高兴兴地散去。
但是今天的升学宴还没结束,晚上还有一轮。
第二轮请的是亲朋好友和同事,不过地点换成了酒店。
酒店摆了将近五十多席,夏家涨足了面子。
喜宴这玩意,自然是来的人越来就越风光。
但是升学宴要大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每个月的吉日是有限的,而整个北川市都有摆升学宴的传统,上大学的准毕业生那么多,一个吉日搞不好上千家摆喜酒。
小城圈子就那么丁点大,一户收到好几封邀请函都是可能的,有些路子广,认识人多的,甚至有可能收到十几封邀请函,都是同一天。
分身乏术,那就只能去最重要的那家,其他的送个红包应付了事。
而夏承远的升学宴,几乎认识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包括一些不算熟的远亲,甚至都打电话主动提出要喝这杯升学酒。
还有夏继东所在市建委和张玉娟的人社局两大单位的同事基本也没谁缺席,包括几位大领导。
老夏在单位的人缘很不错,他为人佛系,不争不抢,没和任何人有利益关系,老资历混个副主任也满足。
至于张玉娟,虽然没有老夏那么圆滑,至少单位那边也没得罪过人。
当然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夏承远高中状元了!
没人不想喝北川史上第一位状元的升学酒,沾沾喜气。
否则的话,这些大领导恐怕不会大驾光临,每年升学宴他们几乎都很忙,只会在一堆邀请函中挑层次比较高的。
夏继东只是个小小的副主任,张玉娟更是普通职工,他们都还没达到能让大领导破例赏脸的层次。
在父母的单位的同事,甚至是大领导面前,夏承远表现得很完美,毫无挑剔之处。
以至于市建委的大领导临走前一手拍着夏继东的肩膀,一手竖起大拇指:“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夏呀,你这儿子毕业后可不得了,一定是人中之龙,我说的!”
能得到大领导如此高度夸赞可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只是个孩子,哪怕夏承远身为状元。
高考状元,也有毕业后混得不咋地的,有些人只会读死书,无法融入社会,进入单位处处受排挤,郁郁不得志。
而夏承远很显然就不是那种人,恰好相反,他说话圆滑得让人吃惊,八面玲珑。
反正大领导是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单位那帮年轻人恐怕都要向他学习。
“领导过奖了,承您贵言,您慢走!”
夏继东心花怒放。
送走了所有宾客,忙碌了一天的升学宴也就结束了。
但是拖着疲累身体回到家的夏继东和张玉娟还不能休息,因为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统计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