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倾盆将地面冲刷的像是黑掺杂红色的精美画作，跪在地面上少年握着一人高的炫酷大剑，万籁俱寂。

李愿真咬着嘴唇，任由血腥在口腔散开，他心如刀割，强忍着不哭出来，浑身颤栗。

他是个很拧巴的人，一边觉得自己被他们亲手杀了，不欠任何人了，一边觉得自己出生后就欠兰姨的，没资格夺走她的命。

他不能大哭，不然他会疯。

嗡—

天空轰隆隆的，竟泛起一阵涟漪，耳畔嗡鸣。

李愿真抬起头，看向天空，昏暗的云层依旧在，像是镜子裂开，在他惊诧时，迅速脱落，露出黑与蓝的颜料混溶的混浊景象。

啪嚓—

随着一声碎掉的动静，夜的寂静彻底被打破！

这究竟是什么？！

他眼眸瞪大，一时间忘记了难受，碎开的虚空里，狰狞可怖，似龙似蛇的怪物探出脑袋，像是要从里面钻出来！

一，二，三，四……

它竟然一共有九个头！

吼—

它每个头的各个眼睛不同，颜色各异，其中一个龙低吟吼出，其余的龙头也相继低吼出声，叠加不断，音浪波声啸摧毁建筑！

孤儿院附近数公里的楼房像是整个被音浪波及，震碎倒塌，无数人葬在地下，哀嚎掩埋在黑夜里。

李愿真被音浪压得感觉到浑身要裂，明明大地都被震得裂开一道道口子，他竟然只是血管凸起的地方如藤蔓般烧起来。

脑袋好疼，眼前黑影重重，他左手抱头，难受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想不通这九头龙是什么鬼，兰姨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搞不清楚眼下的状况，无法解释明天警察来罂的身份和今晚发生的事，不知道耿秋到底去了哪里，在干什么……

“啊！”

他疼得发出声，头埋地快要贴地！

“愿真。”

一声轻唤像是水滴滴入水面，他骤然浑身一轻。

瞥向右手里的剑，握紧了几分，他扫过四周，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都死了。

没人陪着他。

李愿真突然想通了。

我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管这么多干嘛？

想那么干嘛，爱咋咋地，没有了牵挂，他为什么还要担忧无关紧要人的死活呢？

说句难听点的，兰姨他都杀了，还担忧个什么？

鬼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杀他，朝夕相处的人都信不过，还管这些人？

大不了，全都炸了，一了百了！

嗯，就这么办？！

在他发神经时，大剑轻振，罂的意念传达入脑海。

“能做到。”

李愿真意外一怔，旋即不由轻笑。

他顶着压力站起身，浪波划破血躯，白金焰痕燃烧得更加炙烈。

“选择什么，承担什么，这就是代价。”

李愿真咧嘴一笑，像是发起了神经，碎发有点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