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睨了眼陈良,老祖正色道:“我要闭关些时日,等传授完机关术和地药术后,你便自去游历吧,总归有些傍身的本领,不至于被吞骨剥皮。”
“是。”陈良悄悄离远了些,才行礼回道。
匿藏于乌龙山的九曲洞府中,老祖苍老又平静的授语响起。
“你可听过鲁班术,传说学这一门术法的,都是五弊三缺,缺一门,要么无后,要么残疾,许多人以为是后半部太过阴邪,报应所致。”
“但其实不然。”说话间,老祖拿起一根木头,“万物有灵,人间的山川河流皆可修行,皆有念力,但其中树是最蕴含天地灵气的。一切万法,莫不以精炁为用,虽说天道以功德丹为重,但修行的根本其实还是与天地灵气的融汇,许多修行者都忽略了这一点。”
“凡事中庸为道,鲁班术法太过极端,攻即是守,守即是攻,当一门术法让所有人都害怕、畏惧、远离时,那它就离灭亡不远了。”
“机关术学的是防守,其实地药术也是机关术的一种,相当于鲁班术的下半部,将来宗门不容你时,去人间做个算命先生也能攒些功德。”
陈良原本雀跃的心,越听越拔凉,他怎么觉着这个机关术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会学到最后,他得绝后吧?
他陈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可都没碰过女人呢!
连手都没牵过!
他还不想在最有能力的年纪摊上最无能的躯壳。
如果是那样,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悲凉,但老祖的谆谆教导却又一一灌入了识海中。
“机关术的运算其实是基于阴阳五行之道的,树木根植于土壤,吸食地底灵气,又经历风吹日晒,朝露和月之精华都被它一一吸收,其中蕴含的精炁,是人乃至畜生都比不了的。”
“故机关术借着天干地支,八神方位,星辰九宫之术,用树木施展可动日月的神通便可轻而易举。”
“类似人间的风水之术,但它不拘泥于方位和山水,凭我们的意念便可在木头上打造出混沌之地。”
“这其中还混杂着多种学识,像奇门有八,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用到我们机关术上,就是通过木头操纵这些门户,让空无一物的地面显现出八种奇门,再将之用于战场上,动辄可伤千名修仙者,其中蕴含的道力你得慢慢领悟。”
“而遁甲也就是六甲中的遁藏之术,若是与人交战,可借助木头,让自己遁入六仪之中,关键时候可保你一命。其中六仪为戊己庚辛壬癸,等你道力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凭空捏造幻境,杀人于无形。”
“至于其他的便是五行相生相克,还有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的八卦阵,‘生、死、惊、伤、景、开、休、杜’等八种阵法,若能领悟到圆满期的机关术,便可跨越时间的长河,变化出周天三百六十五之境。”
“陈列星河掌中握,五行流转定乾坤,法自术起,机由心生。当掌握了‘机关’二字,懂得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杠杆之密,便可在六道中横着走,等到那一日,你顷刻之间就能将三寸之木削为可载千斤重的轴承。”
听着听着,陈良瞳孔遽然收缩。
只见老祖扬手间,手中那长约三四尺的木头在顷刻的眼花缭乱的残影后,便被削成了一块巧工轴承。
“榫卯结构重要的是节点和结构,一个好的防护可以做到没有缝隙,也就是藏缝,他不是简单的凹与凸,当你的防护做到没一丝缝隙,再配上无上道力,那便是天衣无缝的盔甲,同等修为及之下无敌。”
清晰的木头碰撞的声音一下下传来,陈良觉得自己没有眨一下眼睛,但就是短短几瞬,原本几段不起眼的木条,在老祖手指变化间,竟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盔甲。
而随着老祖手中道力一挥,盔甲竟似有了生命一般,浮面上流转的道力涟漪层层不断,自成了一处巍峨阵法。
陈良试着找到一点点细小的缝隙,却不曾见到分毫。
“除了盔甲,机关术还可以开辟无上秘境,在这天地间开创另一番可见天地,便是储物戒指,你以后也不用全身藏满符篆,怪累赘的。”
“储物戒指?”陈良越听越来了兴趣。
“那能藏人吗?”
下意识一句话问出口,陈良看到老祖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修行才是最紧要的,莫要玩物丧志!”
“是。”
没理会陈良,老祖又一挥手劈散数块木头,密密麻麻似马牙榫的木条顷刻飞出,只是瞬间,那些原本冗长的木条就变换成了一枚刚好套在拇指间的戒指。
“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枚戒指你收好,切忌人有祸福,无非三长两短,凡事命最重要。”
老祖话落,眼中似还有千言没说完,但沉默片刻,却又没再说什么。
“最后送你一本地药术,等你到绝境时便打开看看,或能救你一命,且到这吧,在我出关前莫要再来了。”
“轰!”
没等陈良拜别言谢,一阵扑面而来的飓风就将陈良裹挟着给扔了出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