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方辰向陈超群吐槽齐玉玲的案子。
但其实,即便齐玉玲的与人交流的态度和较为极端的方式令人生气,但她能做出这种行为也是比较情有可原的。
被告一直是一种敷衍的态度,到了法庭上居然还不来。
大多数人对庭审的认知来自于电视剧和央视十二台的庭审节目,这些真实或虚构的庭审现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刑事案件。
被告人穿着蓝色马甲站着受审,身后坐着两名法警,审判席上庄严肃穆地坐着三个或者五个法官。
很多人第一次打民事官司又没请律师的情况下,会惊讶于为什么自己的案子和电视里演示的不一样。
疑心病重的,甚至会因此怀疑自己的案子是否受到了公平对待。
陈超群听完以后倒是很能理解,说道:“像这种大规模违约的公司,个人遇到了也的确是没办法,民事责任顶了天就是给点资金占用费,但是几百上千块的本金资金占用费又能有多少?这种情况又是铁的民事违约,够不上刑事犯罪的边,最多的最多也就强制执行,执行不下来给法人挂个失信人,有限责任公司股东要承担的责任能高到哪里去?”
方辰有些沮丧地说道:“之前的维权都没讨到好,这是上头了。”
他手上新收的那些涉企案件,公司法人一个个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户籍地还都是农村的那种。
如今买身份证充法人的事情少了,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公司实际控制人的亲戚,或者干脆就是老妈。
一个乡下老太太,就算身上挂执行能有什么影响?
规避执行的手段完整地写下来,一二十万字都打不住。
齐玉玲的案子进执行之后如果甜橙公司还不主动退的话,恐怕的确拿不到钱。
法院往往是许多人维权走的最后一关,过了这关权利仍然得不到保障的话,有些人真的会走极端。
陈超群揽着他的肩膀笑道:“这就是做企业合规的好处嘛,从源头上规避法律风险,只要正常经营,不是那种俩年亏损的公司都会慢慢走上正途的,只要把专业的法务团队建设起来了,这种事情都不会有。”
方辰一把推开他的手臂:“一天天听你那合规合规耳朵都起茧子了,要不你去做非诉,别办案子了。”
陈超群倒也不介意,说道:“广义上来说企业合规也是非诉业务的一种嘛,你还别说,做非诉赚的钱不一定比做案子少,只不过这个就更加需要人脉了。”
方辰不禁吐槽:“你这么说说起来,你写诉状的那个案子的确在我们庭审,不过作为你的人脉之一我主动申请回避了。”
“我没代理啊,不涉及需要回避的情形,回避干嘛?”陈超群不能理解。
“避嫌,避嫌总能听得懂了吧!”
……
“一个投诉,应该是你的案子吧?”
周一一大早,王玙璠就给方辰送了个大礼。
督察室转办的投诉件都是先把电子件转发给内勤,俩人一大早要从法院坐车去法庭,王玙璠便先给方辰看了看。
“什么玩意?投诉我?”方辰一脸懵逼地接过王玙璠的手机。
王玙璠淡淡说:“看完了手机还我,我转发给你,你做个电话回访就行。”
方辰大致看了一遍,已经想骂娘了。
齐玉玲的投诉件。
写得倒是很认真,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
除却发泄情绪的内容不算,总结起来共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