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追下去吗？”蕾卡收敛了眼中的冰蓝光芒，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成常态。

索尔维格摇摇头，“冰隙之下的通道没有规律错综复杂，但是最终会通向深海。”

就这样贸然追下去，即便索尔维格是战母也很难保证自身的安全。

“他的手很苍老，结合那些灵焰来看，他应该就是害死你女儿的凶手。”

“他是黑袍人。”

蕾卡直接点明了这人的身份，索尔维格终于确定了那人背后的势力。

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三姐妹密教的祭祀们只在群山之间出没，为什么要来到海边？

索尔维格的杏眼怒目而视，恨不得直接跳下冰隙之中。

他似乎在找些什么？

蕾卡在心里思索着，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是达尼卡的那件黑袍！

蕾卡的行李之中没有特殊的东西，骨笛和臻冰她都是随身携带，只有那件黑袍会是他的目标。

“我派一些水性好的族人挂上绳子下去看看。”索尔维格转身离去准备找人。

“来不及了，即便能找到他，现在再追过去也只是打草惊蛇。而且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

“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能打草惊蛇。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不过你要陪我演一场戏。”

蕾卡拉住索尔维格若有所思地对她说道。

…………

海豹氏族边缘的一处冰隙洞口，一把冰镐从洞内探出牢牢地钉在冰面上，月光照亮了冰镐主人苍老的手。

翌日清晨，索尔维格将氏族中的老少们全都叫到了三角屋顶的圣祠门前。

玛伦打着哈切和十几个孩子站在人群前方静静等着战母发言。

“昨晚杀害我女儿的巫师又出现了，他慌不择路跳进了氏族附近的一处冰隙中。而这，只是自行死路！”索尔维格露出残忍又释怀的笑容

“现在，他的尸体就在冰层之下，我需要大家从不同的冰隙下到海里找到他的尸体，我要生吃了他的肉告慰苏尼瓦的灵魂！”

“生吃他的肉！”人群爆发着怒吼。

索尔维格抬抬手制止了群情激愤。

“大家迅速回到家中取绳子，水性好的族人都下冰隙开始找！”索尔维格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人群散开各自回到冰屋里去做准备。

“维加徳，你来一下。”索尔维格叫住了年轻祭祀。

“你水性不好就别去了。”

“我可以帮着拉绳子！”维加徳神色激动地说着，他细小的眼睛都因此睁大了不少。

“你有别的事情。”

索尔维格转身拉着蕾卡的手，“我不能送你们了，就让维加徳祭祀送你们回去吧。”

“保重。”蕾卡抱住了她，两人之间不用过多言语。

…………

黑色的马蹄重重踏在冰原上踩出均匀细密的小坑。

维加徳祭祀拉着缰绳催促着黑马缓慢的步伐，黑马不情不愿地拉着马车向前行驶。

虽然特制马蹄铁上的铁钉让马不至于打滑，不过走在冰原上也十分费劲。

维加徳显然没有太多经验，黑马并不愿意听他使唤。

“我来吧。”蕾卡跨步来到马车前，想要接过缰绳。

“你们是客人，这怎么好意思。”维加徳祭祀很是腼腆地说着。

“不要紧，我来会更快些。你去后面歇息吧。”蕾卡不由分说直接接过缰绳。

维加徳让出驾驶位，坐到马车边缘。

他看着努努认真吹着哨笛，忍不住频频点头，待到一曲终了，他指点了努努指法上的几个错误。

“没想到您连哨笛都如此精通。”蕾卡含笑恭维着教导努努的维加徳，眼底却没有任何感情。

此时，三人驾驶着马车驶过了冰原，前方的不远处就是一处巨大的裂谷，这是拉姆山脉之中的一处峡谷，也是母子俩回家的道路。

维加徳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您不是海豹氏族的人吧，我记得寒冰之海周边的氏族没多少祭祀会扬琴。”

“我是东岭氏族的族人，5年前氏族遭到劫掠只有我逃了出来。我一路流浪到海豹氏族，索尔维格战母收留了我。”维加徳祭祀低头幽幽诉说着往事。

努努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摆弄着他的斯弗尔尚歌。

“抱歉。”蕾卡嘴角上扬轻轻说了一句。

…………

拉姆山中的一处巨大峡谷之中，马车缓缓停下。

蕾卡下车，举目四望是覆盖着积雪的崖壁，她看着太阳挂在天空正中央微微点头。

“先吃饭吧。”蕾卡抱着努努下了车。

“努努你去帮妈妈检点树枝，准备生火吃饭。”

努努听到指令点了点头。

蕾卡翻找着自己的兽袋行李，维加徳忍不住偷偷望了过来。

“维加徳祭祀，您昨晚是在找这个东西吗？”蕾卡拿出那件天鹅绒黑袍问道。

维加徳看着黑袍又看了眼蕾卡，他露出一个茫然尴尬的笑容，

“您在说什么？”

犬吠声从远处传来，几只雪橇犬拉着索尔维格朝着三人疾驰而来。

维加徳直接转身向着背离蕾卡和索尔维格的方向奔逃，同时伸手向怀里。

“看你还能往哪跑。”蕾卡拿起绳索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

选在这里动手，就是为了让维加徳没有逃离的地方。

蕾卡一个前扑就将维加徳压在身下。

维加徳面部狰狞地挣扎着，可他完全不是一个冰裔的对手，很快就被蕾卡绑住了双手双脚。

索尔维格从雪橇上跳下，一脚就把维加徳趴在地上的身体踢正。

很快，索尔维格就从他衣袍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混杂了灵性血液的鲸鱼油脂。

“果然是你！”索尔维格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维加徳的嘴角流血，一边的脸庞立刻肿了起来。

他恶毒地死死盯着蕾卡和索尔维格。

“他的手为什么还是这样。”索尔维格虽然已经确认了凶手，但她还记得蕾卡所说和占卜的结果，那个人的手很苍老。

“他喝下了月颜草根茎制作的药水，这能让他在半天内恢复青春。”

蕾卡还记得达尼卡每次出门交换食物前，总会服下月颜草药水，以便能从许多鳏夫手里换到更多食物。

维加徳的实际年龄远比他此时年轻面容显现的要大很多。

年纪轻轻就能精通几种乐器，蕾卡早就心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