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管家一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响了，进来的是一个火急火燎的家仆，小跑了进来说大管家要去见公爵大人被他们拦在了门外，此时正站在楼梯口大吵大闹。

“不要理他，告诉他公爵大人病情很严重谁都见不了，记住千万不要跟他多说话。”

家仆收到吩咐后随后就离开了，公爵夫人松了一口气，她眼神飘忽不定左顾右盼，最后一把躺在了椅子上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明显心力交瘁力不从心了，她扶着额头默不作声，小管家看到后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小管家回去后想了很久，认真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首先是他儿子把大管家给打了，关键公爵夫人在这件事情上并不表态，所以他也不能拉着儿子去认错。

想来想去只能来个投石问路。

傍晚的阳光沧桑而辉煌，辉光透过玻璃印在楼梯上上染的一片金红，大管家沿着楼梯匆匆而下，刚到城堡大门口，只见门口站了不少精灵，交头接耳窸窸窣窣不知道在观望什么。

大管家默不作声也加入了进去，就在不远处小管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正拿着皮鞭抽打他的儿子，一边抽一边骂，最后把他从城堡里赶了出去。

大管家看的满脸问号，搞不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因为上午发生的暴力事件，他应该主动来道歉接受处罚才对。

他摇了摇头懒得去管了，便从人群中退去了。

第二天小管家便拿着自己儿子的辞职信来到了大管家的面前，大管家看完后毫不犹豫的就盖章同意了。

“昨天上午的事情，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

小管家抬着头，眼睛和脸上满是真诚和歉意。

“我医生已经找好了，后天就能给公爵治病。”

大管家风轻云淡的话里却是火药味十足，小管家望了一会儿大管家，最后转过身去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直接摔门而去。

时间回到昨天上午，在闹剧结束后，二管家越想越奇怪，公爵夫人那强硬的态度下面说不定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他换上便服便去找正在休息的女仆长，问她知不知道什么。

当他来到女仆们的住处，却只看到了公爵夫人的贴身女仆在那，并没有找到女仆长，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女仆长已经出去旅行去了。

二管家只是脱下帽子，礼貌的笑了笑便离开了，他突然想了起来上午这个贴身女仆根本没在公爵夫人的身边，早上那么大的事情，小管家都陪在夫人身边，她到哪去了？

但这里面变数太多他根本查不出什么，毕竟女仆长住的地方也算是半个公共场所。

贴身女仆眼神迷离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公爵夫人给了她一封信又叮嘱了她一些事情，随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直躺在衣柜中的女仆长的制服。

她对着镜子一直坐了几个小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随后她径直来到了女仆长的房间里，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去了，里面女仆长和她的三五个姐妹正在说些什么，一看到贴身女仆穿着女仆长的衣服走了进来，顷刻间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女仆长对你那么好，你也有脸过来？还穿这衣服？你恶心谁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公事你现在就可以说，说私事……我们和你没有私事。””

贴身女仆纹丝不动毫不在意，女仆长披头散发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看起来好像最近没有睡好，眉宇之间像是哭了一场，她没有理会自己姐妹们的情绪，来到贴身女仆的面前问道：“是夫人让你来的？”

“是的，夫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们。”

贴身女仆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女仆长，信很薄只有一张几千金币的钱票和一张公爵夫人的简笔画。

画中是一个倒立坠落的天使，末端还有夫人的签名，画的内容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画里的天使因为受到了恶魔的蛊惑而坠落凡间，上帝怜惜他曾经的功绩，给了他一双恶魔不曾有的翅膀，把他坠落到了地狱。

她看完这幅画以前一幕幕的回忆涌到了眼前，那是七年前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她打扫屋子时随手拿起一本公爵的故事书看了起来，她看的很沉迷，等到她看完了后才发现公爵夫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她当时已经做好被训斥的打算了，结果公爵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把故事书送给了她，还跟她谈起了故事中的堕落天使，问她为什么神明惩罚天使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的羽翼？

她摇了摇头，并不知道。

“当然是为了让她能飞回来。”

公爵夫人的那句话绕了七年，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故事上。

其实她当时很想反驳公爵夫人，但她又说不出自己的感觉，现在她终于想明白了，公爵夫人只是站在神明的角度，如果是堕落天使的角度他还想回来吗？他还愿意回来吗？背着那么沉重的翅膀还能稳稳的站在地狱里吗？只不过都是神明的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里，她把公爵夫人送她的钱票，分给了一直跟着她的这些姐妹，她眼含热泪让他们出去等一下，说自己几天没有好好打扮过请给自己一些时间。

待她们再进去的时候，女仆长已经穿好了衣服扎好了头发，她攥着信背对着后面的女仆问道：“夫人现在还在内厅吗？”

“在的”

女仆长跪了下来，把信放到了朝着内厅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夫人让我们什么时候走？”

“让你们今天晚上就走。”

“那我还能去见她吗？”

“不能。”

女仆长什么都没说，公爵夫人这么安排已经让双方很体面了，她自己存的钱已经够下半辈子生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值得她冒险的理由，她让贴身女仆准备了大一点的马车，随后花了一个钟头说服了她的姐妹们一起离开了城堡，就这样女仆内部的权力交接悄无声息就结束了。

贴身女仆前脚把女仆长送走，后脚便大刀阔斧的开始女仆内部的调动……

望着二管家逐渐离去的背影，冷冷的一个激灵她才想起还有统计账目的工作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