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小的只是个卖肉的,不是屠夫,我哪敢杀人啊!”鞠六哭丧着脸。“小人真的没有杀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前段时间云娘和我说那张发命快不行了,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和我远走高飞,所以我才想着将家里的产业变卖,想着……”
“哦?”郝如意低头思忖,“将他带下去,传云娘!”
见郝如意如此,秦鹰小声吩咐一个衙役,让他去菜市场打听打听。
“云娘,那鞠六是你何人?”
“鞠……”
“别装了,你俩那点破事,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老蝎在旁不失时机。
“……”云娘低着头,咬唇不语。
薜林洲在一旁喝着茶,他算是明白了,衙门里这些人看似乱七八糟,其实一个萝卜好几个坑,都是人精。审案的时候有些话郝如意这县丞不方便说,便借这老蝎之口,虽是插科打诨,但句句直戳人心,很难说不是郝如意私下授意。
“刚才那鞠六说你跟他讲张发命不久矣,近日便可随他离开此地,有是没有?”见云娘不做声,郝如意继续说,“那张发只是消渴之症虽无法根治,却不至于短时间没了性命,你又是如何知晓他寿数无多,你近日可以离开的?本官很难不认为是你这毒妇将张发杀害!”
“大人,民妇冤枉啊!”
“冤枉?喊冤谁都会!”秦鹰说,“昨日我在你家中发现大量红薯、土豆,而且你的菜篮里也是刚买回来的猪肝,你知他是消渴之症却给他大量食用此类食物,你是想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加重病情,早日一命呜呼!”
“冤枉啊,民妇只是一介妇人,大字不识几个,怎会知晓这些?”
“那你家中的秋梨从何而来?”秦鹰。
“秋梨?是……我在集市上买的?”
“撒谎,衙役已去集市问过,此时并不是秋梨上市的季节,别说是我们清泉,就算是渭州府也未必买得到!退一步讲,就算是你买的,那你买他何用?”
“我……听人说过吃梨对消渴症有疗效……想着给我家里的……”云娘急于撇清自己以饮食为刀杀人于无形的事情。
“哦?”秦鹰笑笑,“告诉你吃梨利于缓解消渴症的人会不会也告诉你消渴症病人不能吃什么呢?”
“秦捕头,你不能乱说啊!我一介妇人,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丈夫?”
“因为他跟本不是你丈夫!”郝如意厉声道。
“大人……”云娘听闻此言,知道肯定是那鞠六口风不严,她心中对鞠六有怨,只恨自己被迷了心窍,将这些私密之事说与他听。“大人,我不到二十岁便被买来伺候那张发十年,如今我已年近三十,我这辈子……”说到此处,她潸然泪下。“与鞠六相好以后,就想着那张发能快点死,我就能脱离苦海,于是我就给张发食用会加重病情的食物……”
“还有别的想说的吗?”郝如意问。
“大人,只有这些!”云娘坐在地上,想着到头来恐怕自己要杀人偿命。
“带鞠六!”郝如意喝了口茶对衙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