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陆延生不解,自己如今虽有炼气四重修为,但对方又如何看出自己的天赋几何?
“不知?”
侏儒白了他一眼:
“你可知,你身体里那幼苗是什么来头?”
“你怎么知道?”
陆延生猝然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竟能知晓自己泥丸宫的异象。
“一看便知!”
侏儒并没有过多解释,自顾自的说道:
“有那个东西在,你就是不想变强也不可能!”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让陆延生不知该不该相信,正想继续询问,却没想对方仰首打了个呵欠,一脸倦容的说道:
“我先歇了,有什么想知道的日后再与你分说!”
说完竟直接倒在一旁的草丛里,不一会儿便发出阵阵鼾声。
看着对方酣睡的模样,陆延生顿时哭笑不得。
经历了方才惊心动魄的场景,他自问做不到像对方那样睡得那么安稳!
望着对方那瘦小的身躯,陆延生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国朝初年,人皇派招抚使卢续南下招抚南诏,未果,卢续被杀,南诏起兵二十万攻宁武,二日而下,宁武惨遭屠城,鸡犬不留。
后人皇自领天人五百,遣大将军王显将兵仨六万,亲征南诏,十日灭其国,又下令诛杀南诏兵将,筑京观,震慑南诏遗民。
是时南诏举国皆兵,经此一役,南诏境内凡身高六尺以上青壮几尽死绝,后王显镇抚宁武,又下令诛杀南诏遗民数万人,自此,南诏故地十室九空,几乎全是老弱妇孺,和一些身材矮小的男丁!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南诏故地开始出现不少侏儒的身影。
“难道她是南诏遗民?”
南诏修士擅诡道,与武朝修士的路径有着极大差别,想到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和诡吊手段,陆延生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侏儒,就是南诏修士!
近年来南诏遗民几乎销声匿迹,这侏儒在人皇出走这个关键节点,出现在武朝治下的铜鼓山,其目的尚未可知,但足以让陆延生提高警惕!
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侏儒,陆延生也无心修炼,只得充当起对方的护卫,时刻注意着山里的动静。
此时他心中仍然有许多谜团未解,只能等对方醒来再作问询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侏儒悠然醒来,见陆延生没有离去,也没有废话,一转眼便消失在密林中,不多时,又重新出现,手中却是多了几只野雀!
看着对方熟练处理猎物,陆延生心中满是感慨,也不知这侏儒以往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似乎对这山野生活极为熟悉。
补完五脏庙,两人重新上路,正如侏儒所说,陆延生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对此陆延生也无可奈何,幸好,这侏儒对陆延生并没有什么歹意,连续几日,两人都相安无事,倒是陆延生从其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你体内之物,名为道种,如今道种初发,正需要大量灵气,所以你的修炼才会停滞不前!不过……”
“不过什么?”
经过几日接触,陆延生总算知道对方的名字,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对方是南诏遗民,且只有名,没有姓。
“小葵姑娘,依你看,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葵,是这侏儒女子的名字。
只见她仰着头,白嫩的脸上两只眸子无比明亮:
“我所知道的人当中,只有两人身怀道种,你是其中之一。至于另一个人,如今已是结丹境,而且,她比你更年轻!”
葵没有正面回答陆延生的问题,不过这番说辞,却成功让陆延生看到希望!
自从泥丸宫那所谓的道种长出两片叶子后,他的修为就一直停留在炼气四重,哪怕如今梦境中的钟声已有二十二响,让他道心进一步稳固,甚至隐约有突破的迹象,也没能让他的修为有丝毫进境!
如今经过对方解答,陆延生豁然开朗。
经过几日奔波,两人离铜鼓顶越来越近,偶尔还能看到铜鼓山弟子在山下历练,不出两日,两人便会出现在铜鼓山宗门范围。
“如果碰上周通明的人,恐怕少不得一番厮杀!”
陆延生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眼角余光扫过葵矮小瘦弱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