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界以后承不承认,他都应该是乐队的第五人。
可当时的情况,确实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埃布尔连续竖立威信失败,如果连更换巡演经理这种事都再次被驳回的话,很可能会气得自此放手不管,但乐队也需要他。
现实总是这么两难。
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做个有情有义的好兄弟、好朋友,可实际上,所有人最终都只能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
不过,更换巡演经理成功这件事总算让埃布尔破碎的自信心有所回归。
他继续忙碌起来,每天甚至同时开着两部电话,不断地核实乐队演出的具体时间和地点,突发强迫症爆发一般,任何含糊、不确定的单词都能立刻让他火上心头,变得充满攻击性。
在这段时间里,他漂亮的助理小姐每次进办公室都战战兢兢,生怕莫名其妙遭到迁怒。
但埃布尔从这种忙碌中,自虐地感到了一种奇特的兴奋和满足感,那是一种在刚毕业从事这一行时,浑身是劲儿,一心大干一场的激情。
“和年轻人在一起待久了,我怎么也变得沉不住气了?”
他有时候忍不住这么反思,认为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一个未成年的几句话给激得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行为有些傻。
可当他下一次看到詹姆斯时,依然会被那个金发的小混蛋气得火冒三丈。
那小子在气人方面绝对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哪怕一句话不说,一双绿眼睛也总能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一种哦,你只有这点儿本事吗的似笑非笑感。
总之,整个团队都在日夜不停地高强度运转。
很快,伦敦地铁里就挂上了行星乐队即将巡演的大幅海报。
一个月
二十三场演出全部确认无误。
乐队的第一场演出被安排在了一个剧院里。
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表演过,以前的俱乐部、酒还有一些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临时场所中,舞台总是很小的。四个人之间的距离会很近,一个转身,一个侧头就能看到队友在旁边朝你微笑。可这里的舞台变得很大,他们必须重新熟悉舞台,确认彼此的站位,以免正式表演的时候,出现问题。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提前试音的那一天,鲍德温坐在一堆架子鼓后头,像转笔一样地换着花样转鼓槌鼓手通常都会这一手,神态自然随意,非常有大将之风西奥摆着酷酷的姿势,摆弄他的贝斯兰斯坐在一边镇定自若地给吉他换琴弦詹姆斯环视整个剧场,在舞台上来回转悠着,像某种野生动物一大早巡视领地一般认真。
然后,巡演团队中一个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他无比兴奋地喊着:“天!你们知道吗?演出的门票全他妈卖光了!”
詹姆斯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微笑。
后来那名工作人员说:“只冲那个自信的笑容,我就觉得演出绝对不会砸!”
但当晚的演出其实没什么可供多说的。
因为是第一场,大家开局平平,稳中求胜,先努力去熟悉场地和新来的观众们。
等随着他们越来越习惯舞台和底下观众后,才慢慢掀起了几个小高潮。
可即使是这几个小高潮,相比以前他们的表演,其实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
在这场演出中,詹姆斯明显暴露出了情绪在高峰期就会变得难以自控的性格特质。
正如那张单曲专辑一般,他前一秒能高高兴兴地唱什么草莓烂掉了,后一秒就会突然爆发出高音你会被鬣狗咬死的诅咒,声线极端地转变,带给观众视听享受的同时,也会有很多的惊吓。
不过,每次他这么做的时候,一些姑娘们就很给面子地开始尖叫。
于是,乐队的表演就会更加如鱼得水,在观众们嘈杂的声音中自由翱翔。
尽管他们在这个时期多数是凭本能去演出
可显然,在一众无聊的合唱团中,行星这支充满力量、节奏感、生命力、坚持拒绝回归平庸,又棱角分明的乐队,在整个乐坛已经变得独树一帜,而他们也在努力尝试着去建立属于自己的独有风格。
这一次,在表演结束后,终于有记者跑来采访了。
一个不知道是哪家小报的记者,带着前些日子一直被忽视的怨气,心心念念想搞个大新闻的冲了上来追着问:“打扰一下,听说你们的那首烂草莓,灵感来源是草莓乐队?”
于是,行星乐队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金发的主唱一脸诧异和茫然地慢动作回头:“ha?草莓乐队,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应该是hat,吉米的方言音把t给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