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官”冷笑着。
“人没有消失,是你害得我们跟丢了!”
然后他转过身望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兵,又重复了一遍:
“是他将我们往错误的方向引,让我们跟丢了人!他是叛徒!”
“叛徒已经可以死了。”
然后那些兵颤抖着重复他的话,最后越来越响,越来越工整,直到响彻天地。
那个长官“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他的眸子突然变得无比冰寒。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飞刀,一刀向一个兵刺去。
那个兵挨了这一刀,喉咙“咯咯”地响着,然后立刻倒了下去。
鲜血汩汩而出。
“你也是叛徒!”
那个兵身旁的几个兵被吓得哆嗦,然后他们望了一眼地上曾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伴。
然后颤颤地转过头望向“长官”。
他们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呼着:
“长官英明!叛徒该死!”
“英明!英明!”
……
一个边缘的兵也跟着喊了起来。
那个无辜死去的兵是他的师兄,曾经跟他出过很多任务。
他怎么可能是叛徒!
他早已将这座城的尊严,这座城的百姓种在心中,明明他曾对着自己说:
“我要保卫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为此,直到将血也流干!”
他哭了!
这个兵哭了!
他喊着,喊着就哭了出来。
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人有什么错!
这个“长官”疯了!
他只是想为自己的过错找一个推脱的理由!
在这里,不顺从,就会死!
“呼呼”
一把飞刀划着空气,一把射进这个兵的喉咙里面,然后他也像他的兄长一样,用喉咙呼吸几声,然后“咯咯”地死去。
几乎是立刻倒在雪上,然后死去。
但这次周围没有一个人再看他一眼!
“叛徒!”
“叛徒!”
“叛徒!”
他们说着。
“长官”笑了出来。
然后越笑越大声,直到比这几百个人喊的号子更响,更亮。
“越吴钩长官!要我彻查叛徒吗!”
一个兵向前站了一步,向越吴钩毛遂自荐。
越吴钩心里冷笑,哪有什么叛徒?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的目的:
是为了攀附他这个长官。
但他还是装作严肃,
“查!给我狠狠地查!”
“一个也别放过!”
那个兵笑了一声,
“是!”
他名叫王大海。
本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兵。
然而在这一刻,在他鬼迷心窍迈出那一步,颤颤巍巍地说出那一句话时,他的人生竟然已迎来转折。
越吴钩笑着,然后默默地向来时的路走去。
身后却没有一个兵敢跟着他。
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动。
王大海抽出他的大刀,开始了他的“肃清”。
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因为王大海已经得到了越吴钩的许可!
反抗,意味着同越吴钩作对!
跟越吴钩作对的人,早已经躺在了这雪地里,连血也已结冰!
王大海默默地屠杀着,难道他真的察觉到了几个叛徒?
不!他只是一遍遍地想着自己先前刚来部队时以大欺小自己的那些兵!
他们的脸,狰狞的脸,嘲笑的脸此刻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旋转!
他一刀劈下他的头。
爽!
王大海感到无比惬意。
最后,他用雪抹去刀上的血,那把刀忽然又变得无比透亮。
王大海在这把刀里面,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
但他仔细一瞧,原来、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王大海放下刀,然后大手一挥,仿佛一个领袖般,招呼着这些连血也早已麻木的兵。
“叛徒已经被我肃清!”
“前进!跟上越大人的脚步!”
“是!”
身后兵的回复声无比响亮。
直等到王大海迈出第一步,他们才敢跟上去。
飞长虹蹲在一棵树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他摘下一片早已被雪冻得发白的叶子,然后手心燃起一团紫色的火焰。
这片叶子本来先前被冰覆盖,此刻冰全部融化,然后这片叶子在这紫火的照耀下竟然也闪出绮丽的光!
“权利是什么?它让你一跃成为世界上最风光的人。它让你改头换面,它让你抬头挺胸。”
“它让你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威严。它让你有一股牢牢掌控的爽快!”
“但与权利为伍的人,往往连自己也渐渐忘记了……”
飞长虹冷笑一声。然后他飞身走了。
手心的那片叶子旋转着落下,在空中就被紫火燃成一片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