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像太阳一样存在多久的,静默地沉在这土地上。
将所有爱、恨都圈起,在这里。
这天涯的尽头,晚日的余晖总斑驳这城墙。
太阳。
无穷燃烧的烈日,将世界烘烤多久的,火一样残酷的魔鬼。
从天空的那一边漂泊到这里,然后追逐着时光。
沉下。
一夜一夜,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环抱熙攘,负手而立,在这城的一边。
拥抱着即将逝去的太阳,等待着即将升起的永夜。
飞长虹在这座城中。
所以这座城一定非要比世界上任何一座城都要欢愉。
哪怕时光将墙上的青铜锈都剥离,崩坏。
这里永远不改,只要一个人在。
只要他想,时光此刻也可以停滞,甚至倒流。
但飞长虹也许永远也不会这样想。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中,过去,如今都好像是一场永远的循环。
唯一取悦他的,就是将这时光推进。
在黑暗。
一块漆黑的玉。然后在黑暗中又露出里面白色的眼眸。
将眼眸胡乱地旋转,最后暗淡下去。
一些些事早已迎来了注定。
飞长虹睁开了眼眸。皱了皱眉。
然后:
推开身上乐地早已乐得飞上高天的女子。
她酣眠如泥。
这女子有着水一样吹弹可破的肌肤,水一样的纹线。
丰满的身躯勾勒一丝曼妙。
深紫色的头发垂到了腰间。
就在早晨,薄雾将颓之时,飞长虹突然力竭,就这样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这个女子却早已经不知飞到哪里,陷入快活林之中了。
如今竟然已经是黑夜,但她还没有苏醒。
飞长虹甚至能听到她微微地喘息声。
飞长虹起身,然后穿好了衣裳。
慢慢地推开房门走出去。
但到门口,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顿了一会儿。
“哎呀,我都忘了这事了。”
他敲了一敲自己的脑门。
他笑着,然后将手往后面一探:
好像抓住了时间的脉搏,光阴在此刻缓缓流淌,然后停顿。
飞长虹的手好像居然握住了什么东西,他的手用力,青筋暴起。
然后猛的向前一拽,丝丝青色的细流从后面流入他的嘴里。
“哈哈哈……”
飞长虹笑着,然后才好像放心了一样,走去。
门没关。
透过门扉,在昏暗的房间中,在锦绣做成的床上:
一个人也不见了。
为什么?
原先不是还有一位匍匐的丽人正在酣睡吗?
难道她离开地这么迅疾,就像一阵风?
不是。因为那位丽人已经变成一具干瘪的尸首。
所有如水般的奥妙已经被抽离,剥去,空留一具一丝水分也没有的干尸。
她紫色像银月一样美丽的秀发呢?早已化为尘土,滴落在这金玉绸缎的床上,染上难看、难闻的黑色。
所有的美丽早已不见,在这里。
但门外依旧喧嚣,繁华。
飞长虹早已走在这熙攘的街道中。
在这夜,所有的街市都挂上的红色的灯彩。
将沉默、干瘪的夜涂染上一些迷蒙的美丽,在这红色的夜里。
喧闹的叫卖声早已不绝于耳。
但飞长虹充耳不闻。
他只是静默地走着,竟然好像对这些繁华毫无兴致。
他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但不披黑色的披风。
他垂着眼眸向前走去,并没有看路,却能神奇地避开所有的障碍。
他的目标是哪里?
“哎哟!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撞到你了.....”
飞长虹在这里走着,却被一个人撞到了。
一个看起来朴实无比的人,这种人在世界上无比平常。
在世界上,有些耀眼的明星,那他就是充当黑色的天幕衬托它们的人。
那个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抱歉。
然后他露出最诚恳,最忠实的微笑。
飞长虹却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向前走去。
那个人回望飞长虹离去,露出释怀的笑。
他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沁出了几滴汗珠。
但随后他的脸上竟然拧成一团,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他的脸上居然变成紫红色,眼球暴起,血管都破裂,在脸上积累血淤。
然后他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手上残留的爪痕:
五根极其清晰的爪痕,一直蔓延到他的手腕背部。
飞长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这些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