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浅滩，虎落平阳。

“你之前说五块元石，是不是猜到了我新入门的身份？”

余平尖锐地问道。

他的服饰崭新，他也没有类似逛摊位的经验，新人在这种老江湖眼中，满是缺点。

“嘿。”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

余平直接将四块一阶元石还有之前找零还剩下的半块元石给拿出来，扔到了小贩面前。

“总共就只有这么多了。”

“好吧，兄弟，我看你们也挺急的，那就这样吧。”

小贩面露喜色，直接将他摊位上的布包一卷，四角并拢打结，扔给了余平。

余平也没看，将包裹收进了储物袋。

除了一块铜片有一些价值外，其他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算了，就当是给韩去恶的投资了吧。

余平心中叹息。

没有过多矫情，余平带着韩去恶离开了花明处。

往外走了一小节，韩去恶剧烈咳嗽，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下。

不知不觉，来到了山门旁，韩去恶依靠在石拱门处，箕坐着大口喘气。

韩去恶神色不复来时，满是颓然。

余平站着也累，干脆坐在韩去恶的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去恶略带疲惫感的声音幽幽传来。

“余师弟，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欠下置物阁如此多的元石吧？”

的确有些好奇。

小说中韩去恶的自述中可没有说过还有这么一段略带屈辱的故事。

韩去恶陷入回忆。

“师弟知道，我现在的修为吗？”

余平摇摇头。

“那你知道我的资质吗？”

余平再次摇摇头。

“三灵根双本命，我是厨子的儿子，便取名韩庖庖，爹娘死得早，好运检测出了修行资质，但却是勉强能够步入修行之路。

这辈子，光是修行到炼气五层，便已经花光了我所有气力，我的资质，注定了我每过一个修行上的坎，会比资质好的师兄弟，难上数倍。

修士修行，每逢三六九，便是一个小坎，每逢十，便是一个大坎。每一个坎都只能靠自己闯，半点求不得人。

修士修行，每一步都是在争。

饮月宗已经是所有宗门中比较好的了，规定了，在三十岁以下，未达炼气六层的，都可以尽情地修行，不会被强制承担宗门俗务，而且每个月还有俸禄，不需要过早地去争，而且我们的功法泣血录修行起来本就花不了多少，省着点用，甚至可以全身心修行到三十岁。

只不过，对于资质差的人来说，区别不大便是了。

师兄我如今还差一个月的时间就满三十岁，到了必须为宗门做贡献的时候了，而我这样的资质，肯定是无法在无量山附近的，我只能去周边，靠近三州的地方城镇当值。

那些地方，不光灵气会稀薄，资源少，还会有成山的俗务，就像一个沼泽，拖着你，不让你修行。”

小说中很少描写宗门底层修士的困境，虽说主角也有一段屈辱的时光，但读者接触到时，第二章就已经有蓬莱现身，小说主角开始逆袭。

何况，小说主角才十岁，还在家族的荫蔽之下。

“师兄不想要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不想就默默无闻地骈死于槽枥之间，师兄想要搏一搏，利用还在无量山，能够赚去大量元石的机会，在一年前进驻花明处，贷款买下了一处摊位。

只不过，师兄没有那个赚取元石的命，几番操作下来，不仅没赚，还亏损不少，到后来，更是欠下一笔巨款，整个摊位都赔了进去也不够还。”

难怪韩去恶对这坊市如此清楚，他原本以为只是韩去恶经常在坊市逛的缘故，没想到还有经营坊市的经验。

“以后师兄只能老死于城镇了。只不过，今天忽然见着师弟，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忍不住想帮你一把，最后没想到是师弟帮了我一把。”

韩去恶此时掏出了储物袋，从储物袋中摸出来三样东西。

“师兄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这三样东西，算是给师弟的报酬吧。”

余平定睛一看。

一些散碎金银，一些看不懂的符箓，还有一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