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饵根据邪器等级的高低,所需的血量也各不相同,像这种能束缚魂魄的邪器怕是要去半条命的血未必能引出来。
但万俟天没有想过这些他有条不紊地将流出来的血引入那人的气海中。
林谨彦站在门口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他有心放出剑意察看,但他已经答应万俟天不会偷窥,非礼勿视,只好压下心里的想法,现在门口把门守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已大黑,秦枫和杜逸仙也上了楼,听闻万俟天在里面化解邪器,也守在门口等待。
过了许久杜逸仙道:“都半夜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林谨彦摇头道:“再等一等吧。”
“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正好万俟天出来也吃一口。”杜逸仙说完便下楼去了厨房。
“噔噔噔”小炼器师跑出来见林谨彦和秦枫在门口发呆道“站门口做什么?不是说好晚上来我房间吗?”
林谨彦蓦地想起白日同小炼器师的约定他有些羞愧道:“出了一点意外,我明日再去吧。”
小炼器师瞄了瞄那道门,“屋里面有什么?”
“小孩儿管那么多做什么?”秦枫抓起小炼器师的衣领把他拎走了。他自然知道小炼器师的身份,不过现在小炼器师在伪装,他也不介意将计就计。
小炼器师哧溜一下挣脱秦枫的手,“你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谨彦道:“屋内有一个病人受邪器所扰,万俟师弟正在为其化解。”
小炼器师闻言嘟囔道:“化解邪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藏着掖着?莫非”他突然脸色一变,抬腿就往屋里冲。
林谨彦马上放出数道剑意拦住他。
小炼器师打出两件上品法器,两件法器撞在一起爆开将剑意化解,一件上品法器便让人争相竞夺,而小炼器师却毫不在意,这样粗暴费钱的打法真是令人跌眼。
林谨彦也没有料到他这么下血本,只失神一瞬,继续放出灵力阻止他闯进去。
小炼器师急得大骂,“我又不会害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林谨彦横身挡在门口。
小炼器师的修为虽略高一筹,但真的打斗起来,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身为剑修的林谨彦,他心里着急,也顾不得秦枫在场,直接吼道:“他什么修为?筑基!我筑基期的时候都无法化解邪器,他身体亏损灵气不足又如何能化解?”
秦枫抓住他的脑袋,“什么意思?”
小炼器师也没注意秦枫的失礼,继续道:“以他现在的样子,只有以血为饵引诱邪器这一种方法可以施展,那是在要他的命!”
林谨彦闻言心中微惊,也不再阻拦小炼器师,反而立刻转身破门而入。
床上一片狼藉,万俟天瘫倒在床上,素白的衣服血迹斑斑,手边放着一条锁链一样的邪器,他闭着眼睛陷入了昏迷。
那条锁链浸泡在鲜血里,似乎还在争抢流出来的血液,甚至想要主动掠夺万俟天的血。
秦枫脸色顿时漆黑,他几步疾走上前,正欲伸手去碰万俟天,却突然被小炼器师叫住了。
“住手!”小炼器师沉着脸道,“那邪器正在争夺小天身体里剩余的血,不过小天体内也有一样邪器在吸食他的血,二者如今相互拉扯保持平衡,你贸然碰他,打破了这平衡反而会害了他。”
“那要如何?”秦枫转身甩了下袖子,怒道。
“需同时将两样邪器销毁。”小炼器师沉默一下道,“我可以用自己的血吸引它们,你们找准时机将它们立刻销毁。”
秦枫冷眼看着他,“你既然知道万俟天体内藏有邪器,为何才出手?”
小炼器师也很恼火,“我只是暂时没想到办法。”
“以血为饵算什么?”
小炼器师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冷意,“混蛋,你知道以血为饵这种方法,要承受的代价和危险多大吗?我真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逼得小天去做这种事!”
不但要受凌迟一般的折磨,还有可能为之丧命,那代价和危险大到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愿意轻易为了儿子去冒险,而万俟天却如此轻易为了一个外人去施展,小炼器师怎么能不恼火?又怎么能不怨恨?
林谨彦看出小炼器师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他看了万俟天一眼,心里微微触动,转头道:“前辈,阿枫,你们不要吵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救万俟师弟吧。”
“哼!”二人相对一眼,立刻嫌恶地撇开头。
小炼器师在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他毕竟是万俟天的父亲,炼器水平高出去也不是一点半点,他很快便引起那两样邪器的注意,沉声道:“你们一会儿速度要快。”
好在那两样邪器已经喝够了万俟天的血,倒也没用小炼器师费力太多,合该万俟天命不该绝,意料之外地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半晌后一滴黑色的液体从万俟天眉心浮出。
“快!”小炼器师暴喝一声。
林谨彦迅速放出剑意,但那邪器十分狡猾竟然要落回万俟天的眉心里,林谨彦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想要毁灭邪器的意念瞬间一动。
屋内顿时多了阴沉的煞气,刹那间出现的死道将那两件邪器同时搅碎,随后死道跟着林谨彦的意念放松而消失。
这一切不过在瞬息之间,快的屋内几人连煞气都没有来得及感受到,便已经结束了。
小炼器师惊骇地看向林谨彦,这样的出招速度绝对不是一个半步金丹的人能施展出来的。
秦枫倒是没有太意外,林谨彦总是能给他不断制造意外,意外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他转身去看万俟天,却被突然出现的一股力量推开。
小炼器师站起来,也没处理伤口,向床边走去,随着他的脚步挪动,一道淡淡的蓝光在他身上若隐若现,整个身体也在发生变化。他放出灵力将秦枫推开,走到床边时,他的模样已经变成了一个青年,那模样与万俟天有七分相似,比之万俟天更加英气。
万俟余俯身把万俟天拦腰抱起来,转身看着秦枫,宽松的衣衫随着灵力飘动,他神情冰冷道:“把小天托付给你们,我怎么能放心?”
林谨彦本不在意万俟天是否留下,可是他刚刚才欠了万俟天一个人情,自然不会让万俟余在盛怒之下把万俟天带走,毕竟以万俟天的身份,留在玄九门是他最好的选择。
“前辈,”林谨彦上前一步道,“您要把万俟师弟带到哪儿?”
万俟余身体微僵,他竟然真的别无可托。
林谨彦道:“无论万俟师弟与我等从前有什么恩怨,如今他为了帮我们差点丧了性命,只要他日后不误入歧途,于情于理今后我都不会做让他再陷入危险之中。”
万俟余抱紧怀里的人,他不放心,他是真的不放心。
秦枫冷声道:“万俟天在皇室里受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您要表演父子情深,早干嘛去了?他在我们这儿渴不着饿不着,也没有人打他,您意难平什么?”
万俟余闻言身上的怒气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他望着二人,嘴唇动了动,半晌后才说道:“过去那些年我为了心中执念错过了太多,我确实没有资格去指责你们可可是我要死了我能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二人不知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