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珏烧毁纸条,火焰在她手中迅速燃尽,剩下烟烬的在桌上覆灭。
“是敌是友又怎样,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而朋友...有一天也会成为敌人。”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附上几分寒意。
康姨呼吸一窒,还是开口问:“那家主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没有回答,只道:“不必管她,既然她能逃出王府,想必也能逃出风城,本座等着她亲自找上门来。”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是。”康姨弓着身子答应。
白流芳休养了两天,精神恢复了八成,只是脸色藏不住的苍白,原本一副病弱的模样,此刻却背靠着桌子,架着一条腿,大大咧咧,十分潇洒。
“古语有云,病弱西子最美,如今看来这话放到师父身上也很相配。”白流芳单手撑着脑袋,看向正在喝药的时知雨。
时知雨的眼睛蒙着纱布,整个人都十分病弱,他笑了笑:“你这孩子实在会讨人喜欢,我倒是非常好奇你和小霂是如何认识的?”
“我和阿霂的事情,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啊,等你身体好了,我们慢慢说。”
他笑了,难得的灿烂:“小霂从小就不爱说话,也没有合适的玩伴,我很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很寂寞...不过现在看来,小霂和流芳倒是十分相配。”
时霂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轻轻靠近:“师父...”
时知雨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让小霂担心了,师父没事的。”
“师父你怎么...”时霂正想问,陆许州突然闯入:“流芳!”
白流芳回头看他:“遇到鬼了?”
“比遇到鬼还可怕。”他大步上前,又说:“林王疯了,她派人全城搜捕,只要是没有户籍的生人,统统都被抓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过不了两天她们就会搜查到我们的!”陆许州急得跳脚。
时霂脸色有些阴沉,还是时知雨碰了碰她的手,无声安慰她。
白流芳沉默了一会,直到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她,她喃喃道:“我就说嘛,我一早就看出了她不正常。”
“你居然在想这个?”陆许州哭笑不得。
还是时霂开口:“流芳,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流芳轻轻一笑,慢步走到床边,时霂退到一边,她直接坐到时知雨面前:“知雨师父,你放心,天无绝人之路,办法肯定是有的,只是需要知雨师父相助才行呀。”
他察觉到她的靠近,轻轻出声:“流芳...”似乎不曾开口,唇瓣不自觉抿紧:“你想要什么?”
时霂微微蹙眉,她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情绪。
白流芳却勾唇一笑:“想要知雨师父的夸奖,我可比小霂乖多了。”故作卖乖的样子。
一脸期待的陆许州扶额哀叹:“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卖乖。”
时知雨愣了一下,情绪转瞬即逝,试探地拍了拍她的手:“流芳很厉害,也很乖!”
“知雨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此地的。”做了承诺后,白流芳就大步离开了,走时牵走了陆许州。
房内只剩下时霂两人,她开口:“师父,你不相信流芳吗?”
时知雨沉默片刻,道:“小霂,你涉世未深,不知道这世间人心险恶。”
“可她救过我,也救过你,这一次,险些没命...”
他轻声叹息:“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如今不敢再轻信任何人了。”
“师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小霂,师父相信你,只是我有些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会行吗?”他轻轻摸了摸时霂的脸。
时霂微微点头,为他盖好被子后离开。
外面阳光绚烂,白流芳便躺在石磨上,惬意晒着太阳,她似乎一直都是如此...
“陆许州呢?”走到她身边,时霂轻声开口。
白流芳用手遮了遮太阳,眯着一只眼:“让他去买点东西了。”
她没有多问,只是挪动了一下脚步,道:“你刚刚想和我师父说什么?”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你说过,你是为了灵脉的秘密而来。”她停顿片刻,没有得到回应,又说:“我师父身上有你想要的答案吗?”
白流芳撑着手坐起,依旧懒散随意:“如果有呢?”
“我可以帮你。”她丝毫不回避。
“你师父好像很在乎,你不在乎吗?”
“这世上除了我师父,我不会在乎任何事,无论灵脉的秘密关系到谁,我都会让伤害我师父的人付出代价。”时霂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若是你师父不愿意说呢?”
“那我会求他愿意,也许只有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师父就可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了。”
白流芳笑着又躺了回去,单手撑着脑袋:“阿霂啊,你不怕我欺骗你吗?”
“不重要,我说过了,我只在乎我师父。”
“哈哈哈,和你做朋友实在太有意思了。”
时霂依旧面不改色:“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办法逃出风城。”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白流芳用手遮住太阳,只是炙热的光总是不经意间透过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