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老头，六十多岁，穿淡灰色唐装。他的脸皱巴巴的，但精神很好，满面红光，一头短发乌黑。王浩隔着车前玻璃看了老头一眼，总觉得老头身上有古怪。

两人上了车，心墨上了副驾驶，王浩上了后面的座位。

车子启动，由慢变快，向目的地出发了。

车上，心墨把荒山上的遭遇简单地对老头说了。“我们都活下来了，没缺胳膊，也没少腿，一趟不容易的旅程啊。”

“嗯。”老头沉默了一会，说，“小子，你就是王浩？！”

“是。”王浩讨厌老头硬邦邦的语气，说，“二十一年了，一直用这个名字，暂时没有改名的打算。”

“哈哈……”老头大笑。

“哎吆。”心墨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对待他，可不能像对我那样顺便。这是清御学院的副院长，异人界的绝顶高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副院长是个名字么？”王浩看着高高的驾驶座位，就像看到了老头嚣张的身影。

“哈哈......院长的名头吓不住人。”老头大笑，“我叫辛午。我想知道，你打死了一个瘸子，就这么骄傲么？”

“打死瘸子，不值得骄傲。”王浩说，“你们不救我，我就把命赔给他。”

“对了。”心墨说，“你为什么打死三瘸子？”

王浩说，“我愤怒的时候，出手重。”

“再大的愤怒也突破不了级别的限制。”老头说，“你愤怒，就能打飞范仁么？异人的身体强度，绝不是普通武者可以抗衡的，除非是武道通神。”

“什么是武道通神？”

“一个以搏杀为目的修行体系。武者都有突破武道极致，进入通神境界的可能，但以你目前的修为，绝不可能。”老头说，“到底为什么？”

“我去过圣境之门。”王浩说，“有个男人传授了我一身本领。”

“算了！”老头说。“你不想说，我不难为你。”

心墨则哈哈大笑。

“我说实话，你们不信我。”王浩说。

“人，各有机缘，你可能真的去过圣境。”老头说，“但你想清楚了，修行是条令人向往的路，也是一条危险的路。你，随时会死在这条路上。”

王浩说，“我死过两次了。”

“死过就不怕死了么？”

“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哈哈......”老头从座椅前探过头，看着王浩说，“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好好开车。”王浩说，“我不想死在车祸。”

“有意思！”老头转过头，专心开车了。

瞬间的眼神接触，王浩抓住了老头的古怪之处。老头双眼颜色不一样，左眼底色有淡蓝色的光，而且，老头的左眼总是不由自主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