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不是一向如此吗?”
耶律余睹摇头道:“今次不同以往,想必过不了几日,幽州那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出来。要么逼我交出兵权,要么直接要了我的命,除了我反了。”
“姐夫!”
秋荻夫人刚想要解释什么,耶律余睹便直接打断道:“这样也正好遂了你们的心愿,对吗?”
“姐夫,这并非是我本意。”
“不是你,那就是余里衍和那个宋国少年喽?真是不把我逼上绝路,誓不罢休啊!”耶律余睹似乎有些生气道:“难道真以为我无路可走?把你们全都绑了交给幽州和会宁府,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姐夫不会的!”秋荻夫人第一时间想到了徐还,也弄懂了他这个计策的目的。
“你这么肯定?”耶律余睹饶有兴趣地反问。
“即便把我们交出去,女真人对姐夫就能不再怀疑,永远安心?”秋荻夫人沉声道:“别忘了那句话,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也许完颜宗翰与完颜希尹早就看不惯姐夫你,一直想要寻机动手。现如今有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把柄,姐夫以为,他们会放过吗?”
耶律余睹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被戳中了什么。
“很多时候,真相并不那么重要,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眼光却解读,从而找到对他们有利说法。”
秋荻夫人沉声道:“女真人关心的并不是姐夫是否真要反叛,而是需要一个姐夫反叛的理由。”
耶律余睹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些年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处境,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这是那个宋国少年的计策?”
“应该是的!”
“置我于炉上啊,此子当真是胆大包天。”耶律余睹微有感慨,佯作愤怒。
“若非迫不得已,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秋荻夫人轻声道:“其实他也算给姐夫帮了个忙不是吗?”
“什么忙?难不成我还得感谢他?”
“试探!”
秋荻夫人沉声道:“他试探出了女真人对姐夫的真实态度,也试探出了姐夫你的真实内心。
姐夫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愿意整天生活在猜忌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无动于衷,你就没有想过”
“哼哼,有些意思!”耶律余睹轻笑道:“素未谋面,不过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逼得我骑虎难下,真是有意思。”
秋荻夫人悠悠道:“姐夫,逼你的始终只有女真人和你自己而已。”
“话虽如此,但终究是宋国少年兵行险招开的局。”耶律余睹笑道:“如此浅显的阳谋,效果却是十足。”
秋荻夫人道:“因为每个人都有私心,想要将简单的阳谋变为复杂的阴谋,所以免不了视而不见,甚至乐见其成,抑或浑水摸鱼。”
“是啊!”
耶律余睹叹息道:“这个宋国少年着实有些意思,虽然害苦了我,但还是很想见见他。”
秋荻夫人仿佛很自信,点头道:“等他到了大同府,姐夫有的是机会见他。”
耶律余睹摇头道:“恐怕我得派人去接应据前方消息,金兵已经发现余里衍他们的踪迹,正衔尾全力追击,情势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