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日子慢慢过去,除了每周六晚上辅导历史、数学科目,林一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平嘉还是每次唱一首歌给他,有时遇上快乐的歌,平嘉的笑容会更加灿烂,有时遇上悲伤的,平嘉就会很低落。音乐总会把情绪传播给演唱者和聆听者,尽管它没有带给你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就是会让你忍不住地进入它的领地,愿意自然而然地被它影响,让自己的情绪受它控制。
林一不是哲学家,也不是语言学家,这种感觉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小小的几句语句和旋律就能对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他却乐于被它支配。
林一坐在学校图书馆靠窗的座位,有提着包稚气未脱,脸上兴奋表情的男生路过,也有化了妆,穿着短裙的女生,和圆框眼镜有些微胖的女生,有些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些安静地在阶梯上走着。林一很喜欢看路过的行人,或许是有一种窥探别人的快感在作祟,又或者是他很向往他们的生活,求之不得的羡慕感。他总感觉自己与身边的环境,甚至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害怕和别人交谈。阳光很温柔地照下来,随着正午的到来,地上的阴影逐渐消退。
图书馆的冷气总是开的很冷,如果不穿着长袖或者带件外套就会被冻得直抖擞,不巧的是林一是个健忘的人。还好中午的阳光会透过玻璃慢慢洒在身上,林一伸了个懒腰,阳光的眷恋总是很美好,他喜欢在阳光里发呆,幻想自己带着现在的知识,回到小学,回到幼儿园,成为家人邻居眼中的神童,弥补自己曾经因为不懂事犯下的诸多罪孽,和喜欢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梦醒来的时候不堪的现实又将林一拖进泥沼,拖进这个他自以为被排斥的世界。
林一摸着微微冒出的柔软胡茬,就像是抚摸着某种新生的事物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写完高数作业后原以为的如释重负却没有到来,心里的压抑确是愈演愈重。他以前喜欢打开家里的窗,看着路过的人,幻想着高处的发红的陨石砸下来,地上坑坑洼洼,到处燃烧着火焰,这或许就是末世吧。
房子依然完好无损,行人依然与我无关,林一闭上眼睛,他以前以为自己是唯一的主人公,所有其他人不过只是幻想出来的NPC。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一想着,发现自己和别人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我也只是不知道以谁作为主角的恶趣味动画里无聊到整日幻想的傻小子。
林一很享受所谓“音乐”带给他的短暂轻松,能让他暂时忘记眼前的烦恼,忘记去想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林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