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终究是硬着头皮脱掉衣衫,露出腹部,接着饮下“丹阳液”。
药液微甜,顺喉而下,进入腹内。
腹内散发出一股灼热之感,慢慢聚拢在下腹部。
“丹心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却切实居于元气海上方。
“以‘丹阳液’的药力,可激发丹心在腹部形成赤炎标识。”
澄明解释的同时,还用白嫩的小手探查封平的腹部。
“药液的药力会逐步释放,由内而外,最终聚集到小腹位置,彻底激发丹心显现。
“期间产生的炙热感,是药效的作用,不必惊慌。”
封平看着澄明那副认真的模样,笑道:“你倒是适合走炼丹一道。”
“师父也这样说!”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澄明喜道:
“赤炎出现了,师兄也有丹心!”
封平低头看向腹部,果然见到下方一枚火焰标识,赤红如血。
“师父说过,丹心难寻,万不存一,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封平不介意澄明将此事告知侯长老,说不定长老看在他能成为炼丹师的潜质上,日后照拂他一二。
他连忙放下内衬,穿好衣衫。
“师兄,还没检测完……”
“无妨,只要知道身具丹心就行了!”
“那……好吧!”
澄明的失落一闪而过,连忙拉着封平出院子到药田。
为他介绍起各类草药的特点、形态、药性,以及炼药的用途。
兴致勃勃,不厌其烦。
封平也乐得如此,实地观察这些草药,更利于他消化《丹典》中所载的草药知识。
待到午后,二人方才返回院落。
侯长老正待在亭中,捻须而卧,口中念念有词。
“回来了!”
不同于和澄明独处的神情,侯长老看封平时,面无表情,透着古板气质。
“多谢长老救命之恩,封平这厢拜谢了!”
侯长老也不起身,偶尔向细流中投一把鱼食,丝毫没有长老的样子。
“我只是喂你一枚丹药,阻止毒素蔓延。哪怕不吃我的丹药,那毒素最后也奈你不得。”
“师父,我刚刚为封平师兄检测了丹心,腹部显现了赤红的火焰标识……”
澄明习惯了侯长老这种面对外人的冷淡态度,并不以为意。
只是将检测的结果告诉他,想让他收一个新徒弟。
侯长老明显眼睛一亮,澄明虽然可以炼制“丹阳液”,可药效却弱上不少。
若是遇到次等级的丹心,恐怕还无法激发。
然而封平显现出的火焰呈现赤红之色,难不成这小子的炼丹天赋出众到这个地步了?
“哦,不错嘛!”
侯长老眼皮也不抬。
“倒是有成为炼丹师的潜质。
“书院里,炼丹师身份的长老共有四位。
“天枢峰上的李长老和王长老,玉衡峰上的刘长老,都是浸淫丹药多年的丹师。
“刘长老收徒最多,人缘最随和,你想跟哪位长老啊?”
“师父,你怎么把封平师兄往外推啊?”
澄明推了推侯长老,甚至还毫不客气地扯掉他一根胡须。
“哎呦……”
侯长老吃痛之下坐了起来。
“你这小子,居然敢扯为师的胡须,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轻咳一声,对封平道:“你可听过这几位长老的情况?”
封平摇摇头。
“澄明,你给他讲讲,考虑清楚后告诉我,我帮你举荐!”
言罢,他起身离开,一头扎进了炼丹房。
澄明抱怨道:“师父这是怎么了?是想不明白!”
澄明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个拨浪鼓。
更像那些凡间上了年纪的老学究。
不过他还是按照侯长老的话,老老实实给封平介绍了另外两座山峰上炼丹长老的情况。
也不知澄明是否有意抬高侯长老,在他的描述中,侯长老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高风亮节,不着烟火,专于药理,是整个书院最精通炼丹的丹师。
“那你师父的缺点有哪些?”
封平虽是开玩笑,可澄明却极为认真,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
“或许是过于耿直和无意交际吧!封平师兄,不如你就选我师父吧!”
“侯长老似乎是有意让我选其他长老,若是选他会不会惹恼他?”
澄明眼神肯定,道:
“我师父常说,炼丹一事,天赋和毅力缺一不可。
“以往有些书院弟子,即便检测出丹心,也多半投入其他长老门下。
“久而久之,师父收徒的心也就淡了!如果你能打动他,师父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原来如此,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考验吧!
封平心中了然,便让澄明回去禀告。
说是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这三位长老都不适合他。
故而只能谢过侯长老的好意,日后另投名师了。
澄明不解其意,又想劝封平选择侯长老。
封平却坚持己见,说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澄明无奈,只能唉声叹气地赶到炼丹房回禀。
“什么?那小子居然一个都不选?”
侯长老吹胡子瞪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他知不知道炼丹师意味着什么?”
“弟子已经和封平师兄说过炼丹师的地位和荣耀……”
“难不成他脑子不好?”
“封平师兄身具大智慧!”
“那他为什么不选名师?”
“封平师兄说这些长老不适合他,他日后要另寻名师。”
侯长老勃然而怒,道:
“放屁!还另寻名师,到哪儿去寻名师?
“这江州城范围内,还有哪里的炼丹师能比得上书院的长老?
“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哼!”
“我刚刚劝过他,可师兄的态度极为坚决,哎……”
“哼,我去会会他!”
话音未落,人已离开炼丹房。
再现身,已来到封平面前。
封平见侯长老面如寒冰,知道自己刚刚的决定惹恼了他,心中暗喜。
“多谢长老这几日的照顾,弟子感恩戴德,日后定当厚报。
“连日累扰,不宜久留,弟子这就告辞!”
“慢着!”
“长老,还有何吩咐?”
侯长老顿了几息,未开口耳后却已微微发红,道:
“嗯……那个,澄明刚刚说了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