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美意,晚辈便却之不恭了!”
封平一饮而尽,顿觉口内弥漫着茶香,胃部生出暖意。
他眉头一皱,此茶另有玄机。
“前辈的茶,有些与众不同啊!”
老者的摇椅突然停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淡淡道:“是不是觉得我不会下毒?”
“以前辈的身份,想必不会如此下作!”
老者却哈哈一笑,道:
“下作与否什么时候和身份相关了?
“所谓的大人物之所以能保持风度,无非是想要点脸面。
“可一旦切实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也就无暇顾及下不下作了!”
封平怔然,滞了几息,道:
“晚辈思来,前辈与这些大人物应该不同!”
“你这娃娃想着把我抬高点,让我下不来吗?”
老者话锋一转。
“要杀人时,哄抬身份可解决不了问题!我不是大人物,自然与他们不同,不过下作方面却不分轩轾。”
“我威胁不到前辈吧?”
“你以神识探查我时,不是已经觉察出异样了吗?”
老者呵呵一笑,道:“现在是不是腹内温热,意识有些涣散了?”
封平暗暗吃惊,这茶真有问题?
自己真是大意啊!
这念头一生,更觉困倦。
他连忙捏了一把大腿,却丝毫没用!
“前辈……”
话未说完,人已昏迷。
那老者见此,笑道:“小家伙,我这灵茶可是千年一得,好好感受这场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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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阳酣睡中被人摇醒,醉眼朦胧下看清是母亲。
他含混道:“娘,什么时辰了?”
“别管什么时辰了,封平不见了!”
葛阳母亲面色焦急。
她刚刚在村子里绕了几圈,还向几位村民打听,都没看到封平的身影。
“什么不见了?”
葛阳还未醒酒,定了定,惊呼道:“什么?平哥不见了?”
他顿时酒醒三分,后背都渗出冷汗。
他不是怕封平不辞而别,而是担心江上那伙歹人寻来!
“你们爷俩睡觉的时候,封平抱着你妹妹出去,后来把月月送回来,说什么再到村里转转,就一个人出门了!”
“多久了?”
葛阳连忙下床,穿好鞋袜,打算出门探探。
“……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娘,你好好在家照看月月和我爹,我出去找找。不管我回没回来,你们千万别轻易出门,也别声张!”
“阳阳,出什么事了?”
“娘,别担心,千万按我说的做!”
葛阳匆匆出门。
临行前还特意换上父亲的衣衫、鞋帽,乔装了一番。
他快速在村中搜寻了一遍,确认并无其他外人进入村子。
这才仔仔细细查探第二遍,恨不得村里的牛棚马厩、狗窝鼠洞都翻找一遍。
却根本没有封平的身影。
“平哥,你不会不告而别吧?”
葛阳望着直挺挺的村庄道路,一眼就近乎能望到村头。
偶尔几个村民疏疏落落地出没,几个顽童嬉闹追逐,哪有封平的影子?
他清楚封平的为人,不可能不告而别。
若真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遭遇了极其紧急的危险!
他有意喊叫封平的名字,却怕引起潜在的危险,只能克制住这种想法。
“总不至于一点讯息都没留吧?”
葛阳强迫自己静下心思考,说不定……
他疾跑回家,抱起妹妹,道:“月月,还记不记得刚刚抱你的大哥哥?”
“记得,他身上好香!”
葛月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
“那个大哥哥抱你回来前,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啊?”
葛阳循循善诱,希望妹妹能记得这些事,说不定对找到封平有帮助。
葛月睁大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掰了掰手指,小嘴巴嗫嚅道:“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
葛阳知道,这是说村里的那些顽童。
“……还有,还有私塾,姚爷爷……”
私塾?把着村头的私塾,紧挨着石羊庙,怎么会去那里呢?
葛阳追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葛月摇摇头,努力想了一会儿,奶声道:“没有了!”
葛阳这才将妹妹送回母亲怀中,叮嘱道:“娘,您看好月月和爹,我去去就回!”
“阳阳……”
葛阳听到母亲叫他名字,回头冲她笑笑,又跑了出去,只听到身后隐隐传来母亲的叮嘱。
“千万小心啊!”
许是太急,听得不真切。
葛王氏忧心忡忡地放下女儿,偷偷趴在院门向外张望,心慌得不得了。
葛阳来到私塾,木舍、木桌、藤椅,景色如常,只是并无先生的影子,更遑论封平的了。
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半个人影都没有。
“总不能去了庙里吧?”
石羊庙的庙门刷了新漆,想必是他离开这段时间村里人重新修缮了这里。
只不过往日敞开的庙门,今日却被掩上。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细听里面的动静。
借着撩开的缝隙向里面张望,黑洞洞的看不真切。
仰头看了看顶棚处的气窗,竟都封闭了。
怪事,这寺庙什么时候捂得如此严实了?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庙内的景象也愈发清晰。
一座三人高的泥塑立在石台之上。
两只后蹄着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一副要冲天腾跃的架势。
而羊须垂下,羊头仰起,颇有气势。
泥塑之下,便是供桌。
摆放着两碟果品,一碟点心。
看果品、点心干瘪的样子,似乎有些时日了!
葛阳蹑手蹑脚地在里面巡查了一圈,并无暗道机关此类东西。
阴森森的,让他极为难受。
“还能去哪儿呢?”
他掐腰自语,却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