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那根细棍，乔野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目光中唯有那细棍的棍头，再无其他。

木刀在手，一股可斩万物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感觉既是手中兵器带来的，也是心中功夫带来的。

当然，这木刀还是乔峰自己求来的。

“乔峰，你求我一件事！”

“我求你？求你什么？”

“你求我，给我做把刀。”

“我求你，让我给你做一把刀？”

“好的，我接受了，去做吧！”

木刀是和乔峰的气血一起被乔野收入囊中的。

下一刻，乔野睁眼，木刀撩起，再斩下。

没有赫赫风声。

也没有震天的呼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如常，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变化。

变得，唯有木刀与细棍。

木刀的刀刃稳稳停在细棍的棍头正上方，不偏不倚恰在中间，唯有刀刃与细棍接触的地方，被砍进去半寸。

“还是，一时跟上了，劲力控制却差了不止一筹。”乔野放下木刀，看着那一丝刀痕，心中暗自总结。

这林中惊人的一幕，如果被玄苦大师看到，可能会让他佛心崩溃，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一夕之间，掌握一门刀法，精通程度甚至跟他这个练了数十年的人不相上下。

这种人，这种事，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是，事实却是，这种人这种事，真正存在着。

下一刻，乔野脚下一踩，腰身一拧，手中木刀连连斩击，每一刀都擦着细棍斩下，一刀倾左一刀倾右，每一刀的刀身都离细棍不足一丝，看着像是擦到，但细棍却又纹丝不动。

如此数刀之后，细棍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而木刀却越来越重，等到第九刀的时候，木刀已然重如泰山。

“嗖！”

九刀势尽，木刀脱手而出，斜斜飞入树林中，不知落到了哪里，而乔野则保持着最后一刀劈下的姿势，一动不动。

“为什么呢？”他想不通哪里不对，此刻浑身上下都开始传来强烈的痛楚，那是剧烈运动后经常出现的感觉，代表着他的肌肉出现了损伤，需要保养了。

但是这些痛楚对于此刻的乔野而言，却显得微不足道，疑惑已经填满了他的心神。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着呢？”

“哪里不对呢？”

随着疑惑一重又一重地涌上心头，乔野忍不住大声嘶吼起来，整个人变得面目狰狞，似乎已经被疑惑左右了思绪。

如果乔峰在这里，就能发现此刻的乔野，神情与之前玄苦大师被心魔控制时是一模一样的。

再进一步，或者说再过上片刻，乔野依旧没能从困惑中脱神出来，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无限恐怖的下场。

但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乔野的耳中。

“因为刀非刀，香非香啊......”

“刀就是刀，香就是香！”

“真是个痴的，刀是木刀，怎会发热，香是木棍，怎能燃烧？”

听到那声音这样说，乔野忍不住看向木刀消失的方向，视野中没能寻到，便又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细棍，整个人逐渐缓和了下来。

直愣愣地看许久，乔野伸手拔起木棍，三两下折成数截，随手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就朝着树林外走去。

他没有问询，那声音也未曾再起。

树林深处，一个修长的手掌摩挲着那柄木刀，随着他的摩挲，那木刀竟逐渐变得焦黑，最后甚至化为木炭，随手被那手掌捏碎。

“真是......奇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