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喝多了,上一任知府是有老婆的,去了只能当小妾,要相当正房,得等他死了老婆才行!”这兄弟俩越说越难听,卢老爷实在看不下去,让自家侄子把这两个混账玩意儿拽到外边醒酒去。
刚把儿子弄出去,那边大儿媳也阴阳怪气地开了腔:“我说妹夫啊,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山高路远的,以后还是少些走动吧,嫁人又不是招赘,老往娘家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秋风呢。”
“就是,大嫂说的对,咱们这府城可不是乡下小地方,接触的都是些豪门大户,要是让人家知道咱们家有个乡下的穷亲戚,孩子们还不得招人排挤。”儿媳妇长着一副蛇精脸,声音又尖又细,刺得人耳膜生疼。
“两位嫂子放心,俺们太平寨虽说地处偏僻,可也是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承蒙知府大人垂爱,又免去我们开荒的粮税,这日子还算过得去,泰山泰水操劳半生,我们都是孝顺孩子,可不能给老人家添麻烦。您说是不?”花乐也知道这两个儿子家里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脸上带笑,言语间也没针锋相对,毕竟老人还在这里。
“妹夫是个明白人,老两口有我们照顾你们大可放心,关起门来过你们的小日子,抓紧时间生个孩子才是正理。”见花乐没对着来,两个媳妇得意地对视一眼,不再穷追猛打,这一幕被躲在一旁的花朵儿看在眼里,心里不是很高兴。
酒席散去,宾主尽欢,卢家哥俩带着媳妇子女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了,完全没想起明天还有送嫁这么一回事儿,气得老两口坐在椅子上直哆嗦,花乐赶紧上前安慰:“老泰山,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发这么大脾气,兄弟送嫁无非是担心自家姐妹在婆家受欺负,小婿别的不敢说,您家女儿嫁到我家去,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别说我不答应,我闺女也饶不了他,日后您二老得闲,到我们寨子坐坐,也给我们晚辈尽孝的机会不是。”
“就是,亲家外公,这府城有啥好的,出去连个玩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山里鸟语花香的多顺心,过段时间天气热了你们就去我们那避暑吧,回去我就让我爹盖房子!”花朵儿这亲热劲儿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搂在怀里就不肯撒手,一边还劝自家老伴:
“我看姑爷说的对,都撒手了还操那个心干啥呢,就不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想当初咱们也是从乡下出来的,多少年没过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还挺想念的,就按这咱外孙女说的,过几天就走,这府城我一天都不想待。”
“外婆,我有一匹大马,还有两只老虎,这次迎亲没带来,等你去了我给您做好吃的,我手艺可好了,到时候陪着外公去钓鱼,山里的肥鱼可多呢!”顺杆就爬,刚才还叫亲家外公,转眼就变成亲的了。
卢老爷子被这一声外公叫得那叫一个舒坦,孙子孙女是有几个,可都被他们额度父母养歪了,每次来不是要钱就是撒泼,一个个跟要账鬼似的,一点祖孙之间的温情都没有,这甜甜的小姑娘多好,难怪女儿说啥也要嫁进花家。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抽出功夫眯了一小会儿,天色蒙蒙亮车马已经备好,小白龙自然不能架辕,出力的是花乐那匹青鬃马。
花朵儿迷糊着上了马背,旁边走过一人把一个小包袱塞进她手里:“花小姐,我们公子俗事缠身,不能亲自前来祝贺,这是他特意准备的贺礼,请你转交给令尊,小人告退。”这是陈冕身边的长随,之前见过,打开包裹是一个首饰盒,里面有一对龙凤金镯,雕工精致,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