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确实聪明,许长史道,“王爷切不可迁怒于人。”
“许师傅这是哪里话,我又有什么可怒的?....我再请这项元布一回。”
······
到锦衣府,天色已晚,高天鹰指派了一人协助项元布审查李通康,此人名叫袁无忌,生得面目清秀,三十多岁了,面上还有些幼气,但一双眼睛却很灵活。
“李通康的案子,我盯了好几年了,江南制造局的亏空,有他不少的份。”
江南制造局有三个,一个在金陵,一个在苏州,还有一个在杭州,项元布道,“那安志学的死,也是因为江南制造局的事儿?”
袁无忌道,“这也难说。”
二人坐在桌前,李通康跪在地上,主要是袁无忌在问,项元布在看卷宗,卷宗里有一个安志学遗孀的口供,说李通康曾经找过安志学,屋内有争吵之声,往后,安志学就患得患失,说这苏州府他可能待不下去了。
“李通康,你有没有给昭德太子送过四万两白银?”
“我还给皇上送过二十万两银子。”
袁无忌指着抄录的番子道,“这一句不准写,”
项元布道,“写,这一句写上去,不写上去,怎么知道这样大奸大恶的人,心里到底是何等的阴毒!”
袁无忌看向项元布,“这一句,我看没有必要。”
项元布道,“王者无私。”他看向抄录的番子,“写,这一句必须写上,对皇上没什么好瞒的,也不该瞒。”
袁无忌喝一口茶,听项元布道,“你还给谁送过?”
李通康看二人争执,冷笑一声,“是不是我说谁,都往上写?”
“自然。”
李通康就卖贯口似的,说了一长串,有地方上的督抚大员,还有京城里的皇亲国戚。
“按照你所说,你光送礼,就送了五十万两的银子,你可真能发财啊。”
项元布看着新写的口供,“那安志学就是因为挡了你发财的道,所以被你逼死了!”
“没有!”李通康道,“天地良心,我只贪财,从没有害过一条人命!”
“哼,贪财,你贪的这些财,都是民脂民膏,你以为你没杀人?你早就害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李通康笑道,“我可是升到京城里来的,按照千户这个意思,难不成其他官,还不如我呢?”
“他们没你会捞钱,会送钱罢了。”项元布啐了一口,把口供收起来,问袁无忌道,“你不署名?”
袁无忌道,“你这就是胡闹。”
“那我自己署名。”
当高天鹰看到这上面写着“高天鹰三千两”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这口供....”
“全是他说的。”
“那就这样。”高天鹰把口供装起来,火漆封口。
陆鸾收礼了,京城里那么些个大员都收礼了,他把自己摘出来,实在有点太假。
此时,夜色已深,高天鹰也只得等着,第二天,天一亮,他把这口供递了上去。
项元布在锦衣府歇了一夜,也要往京兆府去。
总得见一见贾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