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素被父亲叫去丞相府商议,她听闻此事也十分焦急,卫长青道:“我想了好几天,想要保全灵儿,权宜之计就是你把她带去王府,说她在宫宴听到众人的议论,心情郁结,你只得让她去王府住一阵,开解她。她在王府,皇帝必不敢动她,等我想到万全之策再说。”卫灵素点头道:“那我现在就便带妹妹回去。”卫长青道:“此事你知即可,不要告诉皇甫玉。”卫灵素道:“是,父亲。”
听闻卫灵若来了府上,皇甫玉很奇怪,心想:“卫长青这个老狐狸,那时我想要纳卫灵若做侧妃,他不应允,巴巴的要讨好陛下,想把女儿送进宫,现在出了事,被众人议论,又送上门来,难道还希望我娶了她。”但他心中有一疑惑,那日卫灵若并未看出心情郁闷,怎么就忽然需要开导了,此事定有内情,恰逢过两日是王妃卫灵素生辰,正好借此查探一番。
王妃生日,皇甫玉在府中设宴,但并未请亲朋好友,只是府中众人一起庆贺。见姐姐高兴,卫灵若也兴致高涨,多喝了几杯,便有些昏沉,回房中睡去了。次日,卫灵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平日醒的早,怎么今日如此贪睡,卫灵若想,恐怕是酒醉的缘故了。她起身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说不出来是何故。她起来传了早膳,吃完后便见一侍女来传,王爷要见她,她跟随侍女来到皇甫玉书房,那侍女便行礼离开了。皇甫玉屏退左右,又让卫灵若坐下聊。卫灵若见他遣散众人,便知有事,心想:“难道天官与皇帝的谈话被他知晓?”皇甫玉道:“我昨晚让嬷嬷查看了你的身体,发现你依然是处子之身。那日宫宴,我见你丝毫没有颓废之意,便已起疑,你跟你父亲说被盗贼所虏,失了清白,不惜毁坏自己名誉撒谎,意欲何为?难道是不愿进宫?你不愿嫁我,又不愿进宫,我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又疑惑的道:“难道那日被人虏走,是你自导自演,否则怎么那么轻易就逃出来了?”卫灵若见他已知晓此事,便说道:“姐夫,既然你知道此事,希望你帮我保密,否则我们卫家便是欺君之罪,你娶了我姐姐,也会被牵连。”皇甫玉笑道:“我帮你保密?那我有什么好处,不如你嫁给我做侧妃,可好?”卫灵若冷笑道:“我失了清白,全京城都知道了,你若娶我,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皇甫玉道:“我不在意这些,我知道你父亲不会应允,我会让陛下给我赐婚,堵天下人的口。”皇甫玉做了决定后,次日便匆匆进宫与皇帝商议此事。卫灵若也不在意,因为天官的预言,她知道皇帝一定不会应允。
皇帝见皇甫玉匆匆进宫,便问何事,皇甫玉说完此事后,皇帝道:“此事朕不能应允。”皇甫玉问道:“为何?”皇帝道:“所有人都知道那卫灵若失了清白,若朕给你赐婚,那天下人会如何议论朕,说我以帝王之威,欺凌羞辱兄长。此事万万不可为。”皇甫玉气道:“陛下需要我征战时,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这点小事,陛下都不能允我。”皇帝道:“京城任何名门闺秀朕都可以给你赐婚?唯有她不行。”皇甫玉心中恼怒,又不能说出原委,冷笑道:“任何闺秀都可以吗,那么皇甫锦昔呢?”皇帝大怒道:“你疯了吗,她是我们皇妹。”皇甫玉道:“陛下,你我心知肚明,皇妹并非先帝亲生,是在塞外抱养的,但先帝怜惜她自小父母双亡,便收养了做女儿,此事连皇甫锦云都不知,父皇怕别人对她区别对待,只有告知我们两人。对外就说是行宫的嫔妃所出。”皇帝道:“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我们皇妹。”皇甫玉说道:“陛下也不用恼怒,我只是说笑,我对皇妹没兴趣。只是,陛下即使不给我赐婚,也不要把她赐婚给别人,这是我的底线,我希望她历此劫难,不再委身他人,被人欺凌,在我府中被我们夫妻照顾,平安一世。”皇帝见他让步,本来他就不大相信天官所言,心想也许是王妃疼爱幼妹,想照顾她一世,也便应允了他的要求。皇甫玉见皇帝应允,心中一松,心想:“这丫头没有名分,也是自己作的,就养她一世吧,即使没有名分,也没人敢小看她。”
没过多久,东部边境与大晟国建立的互市出现纠纷,双方商人因利益起了冲突,打斗了起来,结果大晟国悍然出兵,抓捕了平川国的商户,并侵入边境,但大军在边境集合,倒并未侵入内地。丰帝大怒,便命吕铮带军队前往,去边境与之谈判。大晟国皇帝穆铁城提出,一要修改互市交易规则,二是要平川国派出公主和亲。吕铮回来后便把谈判的内容跟丰帝汇报了,丰帝召来吕铮、皇甫玉、皇甫渊和卫长青一起商议,但皇甫玉称病,并未入宫。丰帝见其他人都到齐了,便说道:“大晟国的穆铁城提出两点要求才能退兵,一是互市规则的修改,这倒不难,还有就是要派公主和亲,可是我国未嫁的公主只有皇甫锦昔,她身子柔弱,经常生病,如何能担此重任,朕提议找一官宦之家或者宗室女子,朕认作义妹,封为金莲公主,代替公主和亲。”卫长青道:“那陛下属意哪一位呢?”丰帝想起皇甫玉托病不来就恼怒,又想把这个祸害弄到大晟国岂不是好,便说道:“你女儿卫灵若是大家闺秀,生的又是花容月貌,她便胜任。”卫长青还未说话,吕铮便急急的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和亲是大事,岂可视作儿戏,那卫灵若名声不好,穆铁城只要稍一打听,便会知晓,以为我国侮辱与他,若因此起了兵祸,就得不偿失了。”皇甫渊说道:“吕铮说的有理,据我所知,那穆铁城对皇妹垂涎已久,自从去年他的皇后亡故之后,迟迟未娶,恐怕早有此念想。”丰帝听闻此言,心中五内俱焚,心想:“决不能让昔儿去和亲。”他说道:“十公主体弱,朕不能让她和亲,先帝临去前千叮万嘱,让朕照顾好她,朕怎能负了先帝嘱托。”卫长青道:“先帝宠爱公主,是私情,公主和亲是国事,陛下是公主兄长,自然爱重,但牺牲一女子换来举国和平,那是大义,陛下,先帝把皇位传与你就是知你以天下为公,不徇私情,如若为了些许私情便舍弃了民众和将士的性命,如何能做这天下之主。若先帝在,也会舍小取大的。”卫长青果然是老辣,这一番话说的丰帝无可辩驳。吕铮见事情差不多了,便说道:“陛下,事不宜迟,如若陛下应允,便起了诏书,我便去与那穆铁城商谈,此事要抓紧,怕夜长梦多,我们若与大晟起了战事,那南宫离知晓后,也起兵,两方夹击,恐有大祸,王爷又生病,谁能两方征战?”丰帝知此事已无法回转,虽心如刀绞,只得应允。回到御书房后,他把桌上物件都扫落在地,伏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贴身内侍南伊见此状便进来安慰,到中夜丰帝才缓和了一些,在哀伤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