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沿着小路回返，小晴朗与李正一路闲谈，不自觉口渴的很，上山瞧了一趟，茶水都未曾喝得一口。

吱吱吱声响起，红色身影窜了出来，小猴子落在肩头，还抓着两个小果来，青翠欲滴，正口渴小晴朗拿了一颗塞在嘴里，一股清香随着四溢的汁水流入口中，李正也是口渴的厉害，想要讨要一颗，却只是得了一颗未曾啃干净的果核。

小晴朗三人从无尘宫下山之后又回到原点，几人只得到那路口露宿，一上一下之间倒也不是全无收获，看样子那张姓男子是要倒霉。

生起火来，小晴朗又找了处水洼打了些水，将剩下的肉串好正正要饱餐一顿，一道人影趁着将近的日子缓缓而来，等几人看清，不是那张暇希又是谁。

张暇希一脸惨淡，身上也脱去了山上的衣服，只是穿着一身长衫，与李正的衣服很有几分相似，看来三人走了一趟，这人是连神仙也是做不成了。

三人皆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张暇希似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几人，只是见他此时脚步虚浮，面无血色，脸上全是恨恨之意。

与这种做任何不讲道义的事都会心安理得的人，又有什么好说，李正下山的时候说过，人心与人心之间的鸿沟向来都是不可理喻。

说来也是奇怪，这张暇希目光甚是摄人，却只是盯着小晴朗，不去管那李正与老道人，几人都不搭理，都以为他会往西而去，回小泽城，到时白老四见着此人也不知会不会报复与他，小晴朗见着此人目光，心中冷笑，到时候只怕有他好看。

却是未曾想这张暇希却是往东而去，正是他们三人要走得路，张暇希走了一截，又回身盯着小晴朗，只可谓是眦目欲裂，像是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轻轻张嘴又看了眼其余二人，终究是未曾开口。

被这骇然的眼神盯着，小晴朗只觉得心中大骇，心里却又是忽然无比愤怒，只想破口大骂，见着那人不发一言回头走远，也就只能全当是未曾见过。

心里正是郁闷，一旁的老道人却是淡淡开口，“这人怕是被废了修为，如同杀人父母，你们呀算是结了死仇。”

“我说大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连话都没说一句。”小晴朗愤愤不平道。

“那又咋了，等他再有了本事，哪天遇上你，你看他宰不宰你就是？”老道人像是学着那张暇希的神情盯着小晴朗。

小晴朗被看得有些发毛，只得说，“又不光是我，不是还有你和正哥。”

“看大爷我这把年纪，到时候不用他来杀我就要老死，他又哪敢去书院去找李正的麻烦，你可就惨喽。”老道人摸了摸胡子，摇头晃脑间似是死的早还是一件好事。

小晴朗闻言面色铁青，心里气恼得不行，只是张嘴却又无话可说，一旁的老道人哈哈大笑起来，继续道，“这样，趁他病要他命，你两人一人捡一块大石头，悄悄跟在后面，趁他不备，一石头砸死他算球。”

听得老道人这么说，小晴朗心里一惊，想了想只觉得更害怕，要他杀人哪能不害怕，又转身看着一旁不发一言的李正。

李正在一侧像是在想什么，有些入神，察觉到小晴朗的目光，抬头看了看，讪讪笑了一声，又站起身来，瞧着脚边的大石块，对其余两人说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李正不等两人反应，三步并作两步便朝那张暇希走的方向追去，小晴朗见状心里大惊，真是要去打死那张暇希才好。

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老道人，老道人只是一脸询问疑惑之色，一咬牙，小晴朗挑了一块拿的动的石头，飞一般的追李正去了，只留下老道人在原处。

小晴朗跑了许久，也不见那二人身影，李正跑的快他知道，只是为何这张暇希也不见身影，夜色越来越浓，又怕走错了路，只得回返。

又到了路口，老道人在那处闭目养神，不见李正身影，肉还烤着，想来是老道人已经吃过，怕烤糊了还将木棍往后摞了摞。

一边吃着烤肉来抵消腹中饥饿，一边担心着李正的安危，心里盘算着李正到底能不能打过那被废了的张暇希，想着吃完再摸黑去寻寻李正。

正想着，李正慢慢走了回来，借着火光，小晴朗便看见他脸色黑得吓人，问他如何如何也被随意搪塞了过去，难得一见便是这次李正连晚饭都没吃，便和衣睡了。

心里十万个为什么的小晴朗也是无奈，奇遇两人都不搭理他，这时他便心中有些悔恨，就该趁着那张暇希从他身边走过时，一石头砸死他才好，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也只能将之抛诸脑后，反正这天下这么大，又如何再能碰见，到时候找到了二胖，自然有人给他撑腰。

之后几天几人都像是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张暇希，小晴朗只得心里想着就当是此人已经死了，也算是安慰自己。

三人从无尘宫下山之后又走了七八天才离开大山，这时印入眼帘的是一条大河，只怪几人不认得路，其实眼前的大河还是白鹿河。

李正也只知大致方向，怪不得他不识路，毕竟单单只是沧州，便是数万年前一个王国的领土，要知道大部分人若是步行不绕路的话走完一州也需要一年，他们从安阳府出发，几人还算是走得比较快。

沿着河畔走了几天，便到了一个叫松江的小镇，镇上的人把途经小镇的白鹿河叫做小松江，松江镇约莫有百来户，房子大多临水建在河的两畔，软肥的河湾处种满了水红菱，河湾上飘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儿和木盆，里面装满了红红的果实。

三人走在小镇打量着四周，小晴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在水里的果实，以前在西北从未听闻过，看见个老大爷端着木盆儿，小晴朗就说要买几个尝尝，老大爷没要钱，让几人拿了些。

小晴朗顺手给了小猴子一块，自己拿了一块，甜脆之感，十分爽口止渴，小猴子吃了一口，似乎是不太满意，吱吱叫了两声。

李正自那张暇希之后沉默了好几天，只顾埋头低索，直到将要出山才又好了许多，这时到了人多的地方脸上又才有了些笑意。

“你再叫唤，把你扔水里。”李正对着猴子道，这些天李正最苦恼的事就是去出恭，猴子总是趁其不备出手偷袭，什么丢石头，拿个树枝捅等等，李正恨得是牙痒痒。

李正来抓，猴子就绕着小晴朗躲来躲去，这红毛猴子像是吃准了李正拿他没办法，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话刚说完一块啃了两口的水红菱就飞到李正头上，李正顿时暴跳如雷，就要伸手抓猴子，有几个镇上的人看着李正被猴子打了笑出声来。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小晴朗赶忙拦住李正，又敲了下猴子脑袋，李正哼了一声，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