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到来,芸霞真人感受着夜风所带来的清凉,那些过往如云烟从心里飘过。
芸黛还被人称作芸黛仙子时候,正逢一甲子魔兽往中原侵袭,中原各地许多修行中人都赶往西荒支援,在西荒连战数月。
此时世间的各路神仙正忙得不可开交,魔道便趁机攻打拜将台,又从荒漠朝中原渗透,四处作乱。
前方正打地激烈,后院又在起火,眼看天这中原苍生便要陷入大劫,东唐数个山头得到消息也到沧州支援,芸黛仙子和她师父便匆匆离开丹霞山赶去西荒支援。
绝代风姿的芸黛仙子和百里剑仙便在姑苏城外相遇。
初临荒漠,漫天黄沙裹挟着飓风,传来阵阵魔兽的嘶吼声,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被吓得是脸色发白。
慕容百里领着剑阁队伍直直往前冲杀,魔兽的嗜血凶残立刻展露,刀剑砍在鳞甲的声音刺耳无比,法宝华光闪烁,辗转腾挪的身影被黄沙遮蔽得若隐若现。
回首往事,一百多年已经悄然而过。
夜微凉,天上月,地如雪,姑苏城西,与绿洲很远的戈壁上,寒风微啸,夹杂着些许沙石,吹拂着月色下一片片废墟。
这片废墟原本是一座古城,名叫丹绝城,在岁月月风沙侵蚀之下这座古城只剩下少许痕迹,站在空中还能看见裸露的少许城墙与不少人面兽身雕像。
一座巨大的蛇神人首雕像之后,密密麻麻站立着数百人,这些人分作几个队伍,在为首几人吩咐之后便向着姑苏城的方向散开。
待到人群散开,空旷的戈壁间仅剩下三人分而站立,互相望了一眼,其余两人便朝着石像下的书生走来。
一个书生,一名道士,一个老头。
月色下的书生细眉方脸,肤色白净,双目炯炯,额角饱满,一袭白衣儒袍,腰间挂着块玉佩,玲珑剔透,儒雅异常。
一个身着红袍的白发老头,驼背,面貌有些猥琐,脸上却是光溜溜没有胡子,显得有些怪异。
还有一道人,年纪不大,却是白发,面相十分柔和,一袭蓝色长衫随风飘动。
“什么时候黑风山的人成了道士了?奇了怪了,老夫还以为是莲华斋的人来了。”红袍老头突然开口,声音略显尖锐,朝着蓝衣道士讥讽道。
那蓝衣白发道士闻言也不答话,只是略微侧头,老头本来就矮了许多,侧过头的道士斜着向下瞥了老头一眼,眼神中满是讥讽看不起的神色。
小小黑风山,不知死活。”红袍老头见那白发道士如此作态,又出言讥讽,无意之间,一掌朝着道士胸口拍去,看样子虽未动用法宝,也是用了七八分实力,都说魔道的人一言不合便开打,说的果真不错。
那蓝衣道士仍是目不斜视,看也未曾看那老头一眼,浑身气势猛然一震,双袖一抛顿时鼓动,只见蓝色的衣袖一闪,瞬时迎向那一掌。
嘭~的一声,红袍老头的攻势戛然而止,身形微微一晃,右手被震得往后收去,老头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道士,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微微发抖。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了不起呀周通,比你那不知生死的师父要强~哈哈哈~”,红袍老头眼中暗藏惊愕,忽然在一旁大笑不停。
那蓝袍道士周通闻言顿时脸色发寒,周身气机鼓荡,衣袍无风自动,鬓角的两缕白发上下飘飞,看来老头这几句话惹怒了这道士。
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起来,只有白衣书生仍然抬头看着星月不语,像是身后的两人如何与他全然无关。
书生像是发现了什么,紧紧盯着眼前的黑暗,石像遮挡下的黑暗中似乎是有人向前轻轻了迈一步,接着天上的月光正好透过雕像间隙照下,一张金色的面具出现在几人眼前。
一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身影落在几人身前,除了看不清面容,也可以看清来人也是一书生打扮,一身雪白儒袍,露在外面的双手和脖颈被天上的月光照射得如同女子皮肤一样白净。
夜色低沉,毫无气息,让人身体发寒,众人周身窜动的魔气似是遮住了些许月光,那一张金色的面具也显得格外幽暗冰冷。
三人立刻躬身行礼,“府主!”,这张金色面具的到来让原本夜里就十分寒冷的戈壁又增添了几分凉意。
书生瞧着那张面具,眼里露出火热,正等着来人回话,却见原本走来的人忽然回头看向身后的雕像,接着一道声音传来过来,“府主大人好呀!”
眼前的三人立马循着声音看去,刚一抬头还未看清,几人就觉得耳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之声,身体像是落入万丈深渊,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金色的面具像是对身后几人的晕倒全然无知,洁白的手掌轻轻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这张脸生的比绝色女子毫不逊色,星目之间倒映出月下坐在雕像上的身影。
雕像上看装束像是一名道士,腰间分别悬着一把木剑,一只酒葫,浅蓝色的身影被月色拉的很长,只是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容。
摘下面具的男子像是毫不吃惊,月光将一双明眸照的雪亮,男子冲着来人露齿而笑,很是灿烂。
“我就是顺道看看你,见你过得还行,这就走了!”一道声音传来,接着原本坐在雕像上的身影就像是月光下的气泡一般,轻轻一声炸响,接着便消失不见。
灿烂笑过的男子将手中的面具轻轻放在地上,又整理了一遍衣衫,冲着十万大山的方向,弯腰,拱手,行礼,一丝不苟。
第二日,姑苏剑阁。
剑阁正中一块近百丈见方的武场,武场上铺满了青黑色的石板,纵横交错,武场中央便立着那把巨大的黑剑,巨剑风吹日山却不见上面生有青苔,也未见锈迹,许是西荒白日酷热,夜里寒冷的缘故。
站在近处可以看见,那把巨剑按照别比例大小应有四分之一的剑尖没入地下,与地上的青色石板融为一体,就像那巨剑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离得稍近些就能感到那柄剑所传来的刺骨杀意,只让人遍体生寒,不敢直视。
武场四周有着许多房舍,其中的一处屋子里,屋子是一少年所有,里面随处挂着许多男子衣衫,床榻上的被子乱糟糟的,窗台上摆放着许多精致的小人,墙上挂满了许许多多玩意儿,有弹弓,木剑,小刀,等等等等。
小芸彩手里握着一只石刻的小人,笑得十分灿烂。
“快来快来,你瞧,我就说有好东西吧~”,慕容百里憨憨一笑,这一刻显得有些猥琐。
小芸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就见慕容百里身前打开着的两个抽屉,一个抽屉里放着许多吃食,有果脯、蜜糖、干饼之类,看起来十分精致。
还有一个抽屉里放着许多新奇玩意儿,许多连芸彩都未曾见过,有风筝、空竹、泥叫叫、九连环、还有一个精致的拨浪鼓。
“丫头,你来得正好,那个臭小子不知道跑哪里耍去了,只要你喜欢的都归你。”慕容百里说完哈哈大笑。
小芸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来,一手拿出风筝,一手又拿出一个精巧的玩意儿,咯咯笑个不停。
“彩儿,这应该是你师兄的宝贝,可不要乱动才好,到时他找你麻烦师父可不管。”一旁的芸霞真人轻声开口提醒。
芸彩儿闻言看着身边的慕容百里,眼睛一眨一眨。
慕容百里瞧见小姑娘可爱的神态,又哈哈大笑两声,“他敢,他要是说不行,伯伯就打断他的狗腿,彩儿只管放心,喜欢什么,就都是你的。”
“哈哈~,伯伯最好了。”小芸彩学着慕容百里的笑声,疯一般的跑到广场上,又叫来昨日陪着玩耍的两人,开心地放风筝去了。
慕容百里看着在外玩耍的小姑娘一脸的宠溺之色,接着又从一处暗格之中拿出一个长形盒子,冲着芸霞真人憨憨一笑,“这是送你的,以后你还可以传给芸彩。”
“百里师兄,你这次唤我过来想必就是为了此物吧!“芸霞真人笑着接过盒子来。
自从见了慕容百里,芸霞真人比往日都要年轻了许多,好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