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二桃的病奇迹般的全好了。小脸还是红扑扑的,不是发烧,是曹奶奶把她裹的太厚,热的红扑扑的。
曹铭花本想提醒不能这样,又强忍住。二桃是大伯家的孩子,她去拿药已经是多管闲事,再这也说那也指,势必“狗拿耗子”闲得找骂。
老院的院子很大,前院没多明显,后院大的能种菜。不是房前屋后那种见缝插针,是正规的田垄。曹铭花的老祖宗当初规划这处宅院,估计是有住几代人的想法。
堂屋三间半砖半泥瓦房,东厢泥墙瓦顶一间草顶一间,一间住人一间厨房。西厢是两间泥瓦房,没有分开,大牛在住,还放些杂物农具啥的。
这么大的院子便宜了大伯,曹铭花没什么看法。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不忿也没用。
看过二桃正准备走,大伯迈过门槛进屋。
“桃妞,你跟恁爷说砌啥炕,你要是没事你跟我说咋做,我明儿赶紧给你做了。过几天要去挖河了,我怕到时候没空。”
挖河。曹铭花哆嗦一下,记忆里对挖河的恐惧立马再现。
“好啊,我现在跟你说咋做。”
在冬季12月,村里每年会组织各家各户去修整河道,曹庄在贾鲁河畔,修河更是世代生存逃不掉的责任。
曹铭花拿出画好的图,大概跟大伯讲了怎么按图盘炕。
电焊工基本要求是会看图纸,曹铭花三十年电焊工生涯,画图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大伯看明白图有点皱眉,“砌个灶好说,你说的垒个烟囱恐怕不好弄。恁家厨房上面的泥墙是烧过的,想要打洞不容易,要砌烟囱非得往上,把瓦揭了砌才行。”
曹铭花纠结道:“揭瓦?那不是要大弄了。”
大伯摇头,“也不算大弄。这个我会弄,没事的。就是你说的炕板,非要两边糊泥?”
“嗯!一边要接触烟,一边是躺的。两边都要抹上泥阴干,不裂缝才行,有缝跑烟人没法睡。”
大伯从蹲的地方站起来,“中,我试试吧。家里正好有个旧床板,本来说修修的,现在也不用修了,直接糊在泥里行了。”说完拿着图走了。
望着和她爹最近似的大伯背影,曹铭花看的有点发呆。
她曾经问过她妈,大伯和她爹像不像,她妈说“不太像”,她爹比大伯高;比大伯壮;比大伯年轻;比大伯好看。在她妈眼里,她爹就是貌比潘安,邋里邋遢的大伯怎么能比的上。
曹铭花和张小姨走到大门口,大牛从西屋跑出来,低声喊:“妹,你等等。”
曹铭花重生后第一次见大牛,之前两次来老院一次也没遇到,不晓得大牛在忙什么。
大牛比曹铭花大八岁,和李潮一样的年纪,但比李潮壮还高,应该是吃的比李潮好的缘故。
对这位堂哥,曹铭花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抢了自己的家业,也尽了娘家哥的责任,不似亲哥和亲哥也没多大差别。
大牛到跟前,有点嘘气的问:“妹,恁家那个要饭孩儿,去镇上上学是你让的?”
曹铭花醍醐灌顶。怪不得她爷去找她说,要撵走小姨和李潮,原来原因是这!
果然姓曹的就没有秘密,李潮去镇上上学的事,她爷她大伯及大牛全都知道!撵走李潮是他们认为李潮上学的钱,是曹家的钱,不该花在李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