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姑姑只当重桐是个白富美,闲来无事想要征服太子的心。
“如今,太子对你怎么样啊,快说说。姑姑我给你参谋参谋。”
重桐只得将方才在太子面前那屈辱的过程,对着贾姑姑演练了一遍,边讲边生气。
贾姑姑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恭喜啊,重桐!”
恭喜个屁啊!有何喜啊?
“以我在东宫多年的经验,太子是对你有些意思的。绿绮跟在他身边多年,你毕竟新鲜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嫌弃你身材差嘛,这个好办。“
”你这两天,也别光在东宫盯着煎药了,你马上备好重金,去翠珑轩找花魁李小卿,就说是我介绍的。李小卿魅惑男人的手段和本事,当朝她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你去了翠珑轩就知道了。”
“太子殿下每日必喝的药呢,谁去送?”
“唉,你留下药方,我派人煎了送去便是,就送到太子寝殿门口,叫绿绮呈上去便是,她不是很愿意干这差事嘛?”
“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个死丫头?”
“哎呀呀,放心!绿绮抢不了你先的!欲擒故纵,欲擒故纵,别忘记了。我老太婆估计,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把你放在心上了。太子殿下的心上,一次容不了许多人的。这下正好,凉他个几天,叫他心里痒痒的,却见不着你的人!听我的,快去!“
”以你的聪明才智,待你学成以后,分分钟把绿绮比下去!”
贾姑姑示意重桐附耳过来。“如此这般……”
翠珑轩
“你就是贾姑姑介绍来的?”
李小卿风情万种地靠在贵妃躺椅上,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拿着贾姑姑写好的介绍信,慢悠悠地说:“这些贾姑姑介绍来的宫女,怎么一个不如一个?”
李小卿摇了摇她缀满百花装饰的头,缓缓从摇椅上起身,莲步款款地走来。
李小卿每走一步都像踏在节奏上的舞蹈,明快悠长,如一杯清雅的绿茶,沁如五脏六腑。
她肤如凝脂般的身子上穿着的那件薄如蝉翼的百花衣,裁剪得体,把她的婀娜多姿体现得淋漓尽致。
李小卿看着重桐,眼神流转,秋波翻动。
重桐感觉,李小卿的眼睛能瞬间摄魄。
这眼神,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李小卿围着重桐,端详了一圈。
重桐闻到鼻子里传来的李小卿身上的味道。
那种甜香的味道,如梦似幻,无论谁闻了,都会想赶紧躺下来,进入甜蜜的梦乡。
李小卿问:“是叫重桐,对吧?这名字倒清雅别致,不落俗套!重桐,从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一根魅骨啊,这让我怎么教?”
魅骨,是啥玩意?
本仙女,经师父点化,一身仙骨,一身仙气,魅骨那种俗套的东西,本仙女怎么会长。
“魅本天生。后天再怎么努力,也难以突破天赋的天花板啊!难啊,太难了。不行,我干不了这活儿,你另请高明吧!”
说着,李小卿芳华般地一转身,重又回到了她的专属摇椅上,半躺着,摇啊摇,微闭着两只美目,轻摇着百花扇。
“送客”。
没有天赋的人,再怎么努力,都不行?重桐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
她就是要努力,就是要上进,她也一定会成功,得到自己想要的!
再说,我有那么差吗?
“再加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
翠珑轩的老板杜华娘也在场,她惊得打翻了正品着的碧螺春茶,重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就是用钱砸嘛,钱,她想要多少,就可以变出多少,而且都是货真价实的钱。
李小卿却纹丝不动,不愧是李小卿啊,果真不是一般人。
听着这么多钱,面不动心不跳的人,不是天生不爱钱,就是本身就见过了太多的钱,因而不为所动。
却不知李小卿,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我说,小卿哪!”杜华娘满脸堆笑,好声地跟李小卿商量道,“这送上门的金山,哪有弃置不顾的道理。你就勉为其难,教她一教吧。”
“好吧。“
”不过,我李小卿做事向来认真,既教了你,定会倾囊相授,把我最拿手的本事,都教给你。贾姑姑来信中说了你的苦恼,你先随我到里面,我给你揉一下穴位。”
我的天!贾姑姑的介绍信上,这都写了?
重桐瞬间脸红了,“小卿姐,这介绍信看完了,你还留着吗?”
“不留了,怎么了?”
“给我吧,有火吗?我要先把这信烧了,妥帖点。”若是这介绍信,不慎被流传了出去,她情何以堪?
李小卿抿嘴一笑。
晚上戌时,重桐履命来给孤竹煜铺床。
孤竹煜坐在床边桌子旁,手拿一本《半壶诗集》,正在静静地品读。
“今春刚出的第一百零八版的《半壶诗集》,如今看来还是过时了,本太子半年来新作的诗词,都没有收录进去,岂不是大大可惜了?“
”多少人在苦苦等着读本太子的新作呢,得马上联系书商,重新勘印出版了。”
哼!真够自恋的!会写几句风花雪月的歪诗,有什么了不起。
重桐在心里默默嘀咕。
她双膝跪在孤竹煜的金丝檀木大床上,俯下身,张开双臂,舒展着被褥。
重桐今日亲眼见了李小卿是如何地款款而动,那种绵软悠长、富有节律的舞蹈风格,又听得贾姑姑的吩咐,特意穿了一件低领又纤薄的衣衫。
她知道此刻,孤竹煜眼睛的余光,正在悄无声息地越过他那本得意之作《半壶诗集》,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看。
凡人的眼睛,就是能量的发射器。
这么一股浓烈而专注的能量投射在自己身上,重桐不用仙力都能感受的到。
你就看吧,看吧。
哼!早晚把你的心擒到手。
欲擒故纵,欲情故纵。
重桐心内反复默念贾姑姑的四字要领,故意不去和孤竹煜的目光相会,假装不知道他在看她,一边故作忙碌地、一心一意干好手头的差事。
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怪异。
孤竹煜突然喉头轻咳了两声,问道:“重桐,你今年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