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回到十分钟前,此时的苏无穿过了楼梯,朝着地下一层走去。低头看,洁白的地板上尽是磨损的痕迹,很多的瓷地板边缘已经丢掉一角,像是找不到的拼图。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苏无不喜欢这个味道,四年前他就是在这个味道之中失去了母亲,而现在的他又失去了父亲。
地下一层其实是一个很长的走廊,潮湿,但并不阴暗。一排排灯管将这里整夜的照亮,洁白的墙壁与地板相连,有一直朝着远方蔓延而去。
苏无走到一扇镶嵌在墙壁中的大铁门边上,在一排不锈钢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肘这场在膝盖上,将自己的脸埋住,恰如鸵鸟。
少年的心思总是难猜,因为少年总是把苦恼当做秘密的宝藏一样藏起来,而将自己比作守护宝藏的巨龙。他们对于自己的秘密表示害羞和腼腆,却总是渴望有人可以挖出他的宝藏,可以真正的将他理解。
可当秘密变成了他人所给予的责任,那责任就会如同山岳一般沉重。
苏无就是这样,他的脑海一遍遍播放着父亲最后的交代,一边如同机械一样的完成父亲所交代的事物。事物并不繁琐,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甚至让他无法入眠。
他恨自己的父亲,恨入骨髓。但那个往日风流倜傥、文质彬彬、才华横溢的父亲在一日一日之间变得沉默寡言。在几年间逼迫着他去学习八级拳、冷兵器格斗。直到他伤痕累累,拥有了短暂能抬起剑的力量,才短暂的露出了笑容,那悲伤若花凋零的惨笑。
苏无还记着父亲前几日的模样,他形似骷髅,憔悴无比,简直空剩一张人皮一样,连他那身贴身定制的西装都变得松松垮垮。他畏畏缩缩的坐在苏无的身旁,对着苏无露出惭愧的微笑。
可现在却是阴阳相隔。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并没有引起苏无的注意。毕竟虽然很少有人在大半夜出现在太平间的门口,但也并不是没有。或许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也许是和他一样失去亲人的人。
可那脚步声径直走到苏无的面前,然后停了下来,然后弯下腰来看苏无的脸。
“是这小子吗?”带头的人开口问。
“是,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另一个人开口说话,却明显不是这个地方的口音。
苏无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便就要朝着三人之间冲出去,医院地下一层唯一的出口就在他们的身后。
“小子别跑。”带头那人瞬间反应了过来,一小块碎片从他的手掌之间浮现,带着强光和震荡,将利用闯步跨出两人的苏无甩在墙面上。
苏无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散架了一般,这个人被墙面撞的昏昏沉沉的。但他不敢停留在原地,立马从地面翻身起开,躲过了第二发震荡。
带头的那个男人染着黄毛,披着带钉的牛仔夹克,脸上有着几道疤,在丑脸上凭填几分凶狠。一块不大的金属碎块漂浮在他的手中,散发着白色的微光,分明是一块仙剑的残片。
黄毛朝着苏无咧嘴,然后将手头的碎块收了起来。就像是那块金属融化在皮肤之间一样,眨眼间就化为无形。
“我找你是有事,咱们坐下好好谈谈,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