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黯揉了揉鼻子,将叱罗云达离去前送的长袍裹的更紧了些,然后朝保国寺走去。
“还是赶紧拿完东西,回去必须要好好讹我那便宜老爹一笔才行!”
此时雨势虽然减小,可是淅淅沥沥的也没完全停下。
韦黯护住古画,一路小跑进了保国寺。
走到寺门前,他抬头正好看到敕建保国寺的牌子。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此时,这句杜牧的江南春突然莫名出现在韦黯的脑海中。
韦黯也不是酸秀才,只是身处大梁的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诗词中的含义。
韦黯长年跟古董打交道,自然也对历史典故耳熟能详。
他记得史册上有记载,南梁帝萧衍可是历代皇帝中最为推崇佛教的一位皇帝。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
南梁帝觉得寺庙太简陋不能显示出他对佛教的尊敬,于是花费大量公帑修建无数寺庙。
他自己甚至还数次出家,将自己舍身于寺庙中,彰显他的礼佛之心。
上有好而下必甚焉,因此南梁无数百姓也纷纷放弃生产劳作投身佛门之中。
整个南梁社会也因为这种极度失衡的社会结构而国立日衰,南梁帝最后也为自己的荒诞举动买单,活活饿死在宫中。
“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知道南梁帝午夜梦回时是否也会悔不当初!”
想到这些,韦黯其实心中是有疑惑的。
因为此时的萧衍完全是一副励精图治,锐意进取的贤君模样。不仅有着贤君的品质,还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个人和历史上那个“皇帝菩萨”联系到一起。
“看来还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总是会变得,皇帝也是一样!”
“再贤明的帝王,也会有老眼昏花的时候。”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不妥,立即朝周围看去。
当看到周围空无一人时,这才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幸好没人,否则就连便宜老爹也保不住我这条小命!”
韦黯虽然不羁,但是他还是很清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因为想到这些,韦黯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正想着,一名接引僧缓缓走出寺门对着韦黯唱喏致礼。
“阿弥陀佛!小施主冒雨前来是否有要事?”
接引僧远远看见一名十几岁的孩童站在寺门外,这才走出来询问。
韦黯回过神来,朝接引僧点头回礼。
“小师傅,我是来寺中取一个重要的物件。”
没有任何迟疑,韦黯立即向接引僧白表明他的来意。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父亲交给他的信物。
“我受人所托,为正在在边境打仗的大梁将士祈福,这是信物。”
韦黯将一枚玉佩递过去,僧人立即接过去。
看到玉佩,僧人立即抬头看向韦黯,仔细的上下打量着他。
接引僧从韦黯的穿戴就看出他出身不凡,目光立马变得更家恭敬。
“小施主,请随我来!”
接引僧没有立即将东西拿给韦黯,而是先将他安置在一处禅房。
韦黯也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没有催促的意思。
接引僧示意韦黯稍后,片刻后从后堂拿出一身干净的僧袍。
“请小施主先换身干净衣服,以免佛前失礼。”
韦黯接过衣袍,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