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人更多。
关系更加复杂。
谁高谁低,仅仅靠脸,特别容易搞错。
基于刚才在监狱的交流,大概在我脑海中,出现了如此的上下关系。
魅王大过天。
然后是心腹。
心腹二代,大致上和市长一个水平。
不同是,市场还能一呼百应,二代更多是插科打诨。
接着是脏脏包,他作为驱逐者,似乎也尚能保持一定威望,可以见得,之前所在组织,影响肯定不小。
现在情况很简单:
独角半人戴着帽子,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然后踩死了二代,原因不详;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等于有意为之;
还正在朝我走过来,手正往衣服里面摸去……
它没有继续屠戮的打算。
毕竟心腹就在面前。
做决定的时刻来了,我把两只嘴唇关到铁紧,不透露半个声音。
咻!
独角半人的手掏出来。
可是手腕已经在大佬爹的手掌之中。
定睛一看,不过一张纸条,我两只手已经高举,暂时不打算放下,这样才能尽可能和大城市站在一边。
大佬爹趁没人看到,接过纸条。
“阿祖,让我给你带个话,小心为好。”独角半人声音放到很低,只是说给我和大佬爹听。
但是大佬爹也许都听不明白,因为只有我知道,为什么阿祖抛下我们。
看来它的身份,也是一个杀手锏。
“美……美丽国,我爱……美丽国。”
二代回光返照,后脑离开地面,大概五秒后,永远失去了对阳光的感受。
心腹背向我们,跪在地上,抱着他。
转眼间,独角半人已经离去。
比恐慌更加可怕的是不知所措。
我把手放下,顺便把大佬爹手中的纸条抢了过来。
大家陆续围拢到二代身旁。
大家相互看了看彼此后背,没有医生。
心腹用手指摸了摸二代鼻子,然后用手关闭了他不甘的双眼。
如果刚才二代不那么冲动,可能独角半人踩死的对象,会不一样。
对了,它有可能,并不认识心腹。
心腹背后,没有任何字。
“杀……杀……杀人了。”市长头发凌乱很多,跟演讲时的规整无法相比。
“噩梦成真。”脏脏包不断后退,直到挨着树,又让树给吓了一跳。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如果噩梦有形状,大概就是他们脸上目前的样子。
不就死个人么。
我要是把鲸落湾天天死人的事情说出来,他们可怎么办。
心腹往独角半人离开的方向,走了好几步。
完全不用如此,因为要追上去,早追上去了。
关键刚才也没有人反击。
倒像是……
在思考些什么。
心腹的沉默寡言,和现场跪倒一片哀苦连天,相映成趣。
“谁,到底是谁,还要叛变?”心腹怒吼一声,几片树叶应声坠落。
市长已经失去半小时前的荣光。
他一直盯着二代,巴不得是自己躺在地上。
“我要即刻回去请教魅王,你们在此待命,不可传播,不可谣言,不可编造,不可入梦,只能站立,否则,斩!”
市长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工作,立即命令所有人站起来,横竖按照等距排好。
“日落前,不可离开,日落后,不可言说。”心腹对市长强调。
市长站到一角,身姿就此不再挪动。
“你,过来,帮我包一下。”心腹对大佬爹发出命令,“还有……你。”
站一天,我可不行。
但是心腹呼唤我,也没什么好事。
这不,大佬爹身强力壮,开始用民众的衣服裹尸体。
我刚刚走过去,心腹就用手杖,点中了我鞋面。
“我爱美丽国。”
虽然我还不知道美丽国长什么样,有哪些风景,但是学着二代这样说,总不会错。
心腹脸上极为冷静。
二代嗝屁咽气,他居然面无表情。
大局观……
非凡人所有。
但是经过我来回观察,发现二代的鼻子,实在是不像遗传自心腹。
心腹尖锐,二代顿挫。
“你想做二代?”心腹遽然靠近,手杖还没有离开我鞋面。
他肯定在拷问我,甚至怀疑二代的离奇暴毙,跟我有关。
这个问题很毒辣。
“谁不想呢?”我选择折中方案。
你试探我,我就试探你。
哼。
一瞬间,我发现心腹看了看我头顶。
这才想起来,刚才独角半人走向我时,等于奔向心腹,也许心腹已经发现了什么。
我把猫耳取下,头发来回撩拨整理,重新戴上。
宁愿让他知道我真实身份,也不能是独角半人。
大佬爹把二代裹好,放到肩膀上,此时他背上还有大包小包。
我对他的冷静表示赞赏,但是不能在这个地方。
“走吧。”我已经等不及见到魅王。
“把字撕了。”心腹说完,放下手杖,往前走去。
我立即把我背后和大佬爹背后的字都撕了。
听从命令,是一种本能,是天然的幸福。
心腹知道我外宾的身份,却又要抹去。
好像说明了点什么东西……
难怪从人群中,特别挑了我和大佬爹,一路陪同。
但是他有关刚才独角半人的事情,只字不说。
不懂。
不懂的事情,要请教魅王。
我们已经走出去三十来米,我上前请求:“我想给魅王摘一束金灿灿的花,可以吗?”
没否定,等于答应。
我转身跑向远处,那一堆完全不动的人群。
一个人完全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我需要另一个。
另一个,很好找,因为只有他在,咳咳咳。
我让病人出来,当我垫脚石。
这只是表面功夫,做给心腹看,实质上,我有一个天大的问题。
“你说有人来自小城市,我没听错吧?”一边背过身询问,一边面向心腹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小城市?”病人顿时呆住。
我拉着他,往前走两步,指了指抬头位置,以防大家看穿我们不必要的交流。
“你已经是……小伙子了。”我话里面带着一丝嫉妒,因为我压下去百分之九十,所以只能是一丝。
“可惜,我时间不多。咳咳咳。”他弯腰。
“哪里,你成为人这件事……”我踩在他背上,高度不够,因为我故意找了一个树枝较高的点。
“在小城市,鲸落谷。”他接我下来,指了指另一棵树,他打算攀爬。
“那个,你邻床的妇女呢,你说她刚刚办完成人礼。”我没有太多时间,还必须不时转头微笑。
“跑出来的原子人。不听老人言,非要来大城市,一来就患了大病,不过是破例让她在死前,成为了人。咳咳。”他也很严重。
我没有发现,有一个脚步,正在靠近。
“哪个病房?”我不敢大声。
病人已经爬上树枝,正在摘取。
“喂,哪一个?喂?”我跟着他移动。
那个脚步声,已经非常接近。
唰!
病人从树枝上掉落,刚好落到了脏脏包手里面。
他果然身份不一般,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呆若木鸡。
“谢谢,谢谢。”我上前拿过来金枝。
“下个月,才开花。”病人说道。
“我来吧,你快去,别让心腹等久了。”脏脏包有意阻挡我们交流。
不能再问了。
我有点不舍,但是没有选择,依然小跑步,朝着大佬爹和心腹而去。
此时,荷包里面多了一样东西。